怀襄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再也难以合眼。
怒江溃堤,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一路看到的那些凄惨景象实在是让她揪心。
魏怀襄换上阿丝平日穿的布衣,匆匆洗漱一番后,便出去找傅舒则,一同前往幽州知府府邸。
幽州知府府邸距离怀襄歇脚的小县约莫一百二十里路。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到了。
正在后院寻欢作乐的李子愈一听有上京官员到访,吓得屁滚尿流。她赶忙推开怀中抱着的美人,扶正官帽匆匆跑到前厅。
傅舒则一身黑色铁甲,佩戴长剑,雄姿英发。
幽州知府李子愈身量不高,一身正三品官府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贼眉鼠眼,毫无官员的清正廉明的气派。
李子愈朝傅舒则拱手一礼:“不知将军是……”
“傅舒则。”他一扫李子愈,满目的不屑。
“原来是神鹰小将军。”李子愈一拍脑袋,满脸堆着笑容:“久仰小将军大名,不知将军何故来此。下官定当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子愈,你身为幽州知府,怒江溃堤一事为何不及时上报?”傅舒则大声喝问。
李子愈一听神鹰小将军是来问罪的,连忙回答:“小将军,您明鉴。我岂敢不报!只是这怒江距离知府府邸有近两百里,我实在是鞭长莫及。”
“借口!”傅舒则怒不可遏:“你个昏官,怒江溃堤,潮水泛滥只需一夜,你便是在做着春秋大梦,第二天早上也该醒了!可你居然拖延了三天才上报朝廷!让文武百官都措手不及,让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李子愈一听,也不爽了。他面色难看,强忍着语气道:“小将军,你怎可如此诋毁本官。本官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这是在对本官对炸朝廷,对陛下的忠心怀疑吗?”
“这怒江溃堤,是天公不作美。这百官措手不及,是他们自己不晓变通,就算说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吧。也是他们命中该有此劫。怨不得别人。你看看,其他州的百姓怎么不见得这般倒霉?”李子愈见继续说。
“放肆!”傅舒则剑眉狠狠地皱着,他不算是冲动的人,此刻却恨不得掐死这个昏官。
李子愈被傅舒则一声大喝吓得一抖,他板着脸,收起了一开始的好言好语:“小将军,虽然你是上京派来的。但是本官也是正三品,更何况本官是文管。你这般对我不敬,可是藐视皇威?在本官的地盘,还是得本官做主!”他一梗脖子,面上颇有些骄傲。
“照你这么说,文武百官措手不及,是榆木脑袋。小将军不敬你,便是藐视皇威。幽州之地,不是朝廷的,不是大魏的,不是百姓的,是你李子愈的。怒江溃堤,百姓伤亡,是他们倒霉,你这个幽州知府要安置这些倒霉的灾民,也是你倒霉?”魏怀襄突然开口,她的声线柔美动听。
李子愈寻着声音看去。
只见女子一身浅黄色布衣裹着那曼妙玲珑的身子。眉如远黛,眸如星辰。一头黑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挽着。虽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眉目间盖不住的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是个冷美人。李子愈心想。
傅舒则看着李子愈色眯眯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就要开口。怀襄玉手一抬,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子愈见着美女,舌头像打了结似的。他结结巴巴的点头:“姑娘说的……极是。”
魏怀襄扬唇一笑:“幽州知府,好,好,好!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狄南知道公主定是气极了,偷偷拿眼瞅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幽州知府。
怀襄背过身子,负过手来。声色骤冷:“来人,拿下!”
“放放放肆!”李子愈结结巴巴的说:“本官是幽州知府谁人敢碰本官!卫兵呢,这帮逆贼造反,快把他们拿下!”
“盈珠公主在此,谁敢放肆!”狄南摆出他的一品大总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