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六百一十年,隋朝大业六年。
在此大业之治的大隋王朝鼎盛时期,大业六年元月,杨广召集各位外国使节首领齐聚东都洛阳,与阿姮共同主持盛大的新年庆祝典礼和爱子杨杲的三岁生辰,以扬大隋国威、贺盛世之喜。
为了庆祝这新年盛典和爱子生日,杨广更是命令洛阳全城大设灯火欢宴、以丝绸裹树以向外蕃示中国繁华。
春,正月,杨广以诸蕃酋长毕集洛阳,丁丑,于端门街盛陈百戏,戏场周围五千步,执丝竹者万八千人,声闻数十里,自昏达旦,灯火光烛天地;终月而罢,所费巨万。自是岁以为常。
诸蕃请入丰都市交易,杨广许之。先命整饰店肆,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卖菜者亦藉以龙须席。胡客或过酒食店,悉令邀廷就坐,醉饱而散,不取其直,绐之曰:“中国丰饶,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惊叹。其黠者颇觉之,见以缯帛缠树,曰:“中国亦有贫者,衣不盖形,何如以此物与之,缠树何为?”市人惭不能答。
而在此春日洛阳盛世盛景之中,杨广更是大喜作《四时白纻歌二首其一东宫春》以纪盛世佳景繁华。
四时白纻歌二首其一东宫春
洛阳城边朝日晖,天渊池前春燕归。
含露桃花开未飞,临风杨柳自依依。
小苑花红洛水绿,清歌宛转繁弦促。
长袖逶迤动珠玉,千年万岁阳春曲。
在此洛阳城的春日盛景和春色繁华之中,杨广更是带着爱妻阿姮与一双子女杨杲、杨琼游遍洛阳城以赏名动天下的洛阳牡丹。
当然,在东都洛阳的春日繁盛之中、在与妻儿相伴的天伦幸福中,杨广也没有忘却他和阿姮的大业江山。
杨广复遣硃宽招抚流求,流求不从。杨广遣虎贲郎将庐江陈稜,朝请大夫同安张镇周发东阳兵万馀人,自义安泛海击之。行月余,至其国,以镇周为先锋。流求王渴刺兜遣兵逆战;屡破之,遂至其都。渴刺兜自将出战,又败,退入栅;陈棱等乘胜攻拔之,斩渴刺兜,虏其民万馀口而还。二月,己巳,陈棱等献流求俘,颁赐百官,进棱位右光禄大夫,镇周金紫光禄大夫。至此,流求大定。
出了武功上安定流求等边境之外,今年大业六年,在阿姮的主持建议下,杨广与阿姮重新收集了官乐以兴文教。
康申,以所征周、齐、梁、陈散乐悉配太常,皆置博士弟子以相传授,乐工至三万馀人。
而这一日当在东都洛阳赏玩牡丹之后,在从洛阳城返回洛阳宫中的御驾上,阿姮靠在杨广的怀里,一面陶醉在彼此身上熟悉的琼露凝香里、一面转着手中刚刚摘落的一朵姚黄牡丹向杨广娇声感慨道:“广郎,你看这洛阳牡丹美则美矣,可又如何能和你我二人的扬州琼花相比呢?你看这洛城春日春色无边,这阳春三月可也正是扬州琼花盛开的时候啊!你还记得当年你和我说的年年春日琼花树下相见、琼花树下约今生的琼花诺吗?今年阳春,可是你我在扬州琼花树下相识相遇三十年的纪念周年啊,难道我们不回扬州吗?”
听到阿姮此语,坐在皇家马车中的杨广温柔一笑,把阿姮手中的这朵姚黄牡丹顺手插到阿姮的鬓间、又轻轻地刮了一下阿姮高高的鼻梁,把阿姮温柔地搂入怀中宠溺不已:“姮儿啊,你怎么不给我一个给你惊喜的机会呢!我都安排好了今年三月下扬州与你共同纪念庆祝你我相识相爱三十周年了,你怎么不让我瞒着你呢!哎!”原来,杨广早已想到今年是他和阿姮相识相遇于扬州琼花树下三十周年的纪念周年了,于是他早已准备好就在今年三月从东都洛阳出发、顺着疏浚好的大运河南下扬州与阿姮共同春日相守于扬州琼花树下以共度他们相识相爱三十周年的爱情纪念。可谁知阿姮自己倒先提出来了,倒不让杨广给阿姮完全惊喜的机会了。
“就知道广郎你不会忘!三十年后,我们终于是带着你我的一双子女重返你我相识相爱的扬州了!”听到杨广如此有心安排,阿姮更是心内无边欢喜甜蜜,欢笑着就笑吻住了杨广的耳垂,幸福甜蜜地依靠在杨广的温暖怀抱里尽情呼吸着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清甜琼露凝香。
当然了,这大业六年三月,杨广与阿姮二下扬州停留近一年,除了是与阿姮共度他们三十周年的甜蜜爱情纪念外,亦是为了进一步亲自促进带动江南经济发展、南北融合,并且带外国使臣游览锦绣江南、同时酝酿讨伐高丽,不可不谓是深思熟虑、远见卓识的一步,并不只是为了与阿姮下扬州再看琼花、不是仅仅只是共同纪念二人的甜蜜爱情那么简单。
在杨广的精心安排之下,三月,癸亥,杨广带着爱妻阿姮和一双子女杨杲、杨琼在大业年间二下扬州,临幸广姮二人共同精心设计的专属爱巢江都宫,共庆二人相识相爱三十周年、共同巡幸安定江南、共同赴二人年年春日琼花树下约今生的甜蜜琼花诺。
此时三月,杨广带着爱妻阿姮和一双子女杨杲、杨琼乘着豪华浩大的皇家龙舟船队,从东都洛阳出发一路顺着大运河下到扬州,驻跸在他与阿姮亲自设计的二人爱巢江都宫。
而在此泛龙舟而南下扬州的辉煌过程中,杨广更是作《泛龙舟》一诗以纪念此次南下盛景:
泛龙舟
舳舻千里泛归舟,言旋旧镇下扬州。
借问扬州在何处,淮南江北海西头。
六辔聊停御百丈,暂罢开山歌棹讴。
讵似江东掌间地,独自称言鉴里游。
而最终到了扬州之后,杨广阿姮夫妻二人烟花三月下扬州所见的自然是阳春三月满城琼花盛开的广陵盛景。
正是这日阳春三月、琼花盛开的春盛时节,在杨广与阿姮所特别设计的爱巢江都宫中,杨广与阿姮泛舟琼花仙海之上,最是惬意享尽人间之欢、流连在二人最初初遇的琼花微雨里无限甜蜜。
这琼花仙海乃是阿姮与杨广在设计这江都宫时特意设计的一个专属于二人甜蜜爱情的湖上盛景。阿姮与杨广在这江都宫宫苑的瑶池后海中特意开辟了一片幽美水域,将其四周遍植琼花树,再在这湖心特意修建仙岛三座、缀以琪树瑶草与檀木沉香,每每春日扬州琼花盛开之时,整片水域被皎皎琼花紧紧包围,伴随着轻轻吹拂过的春日暖风和春风里夹杂着的琼花清香,与这湖心的仙岛瑶台互相辉映,便是醉美动人的琼花仙海。
这一日阳春盛景正好、阳光正灿烂明媚,在这一天一地的清丽琼花绝美盛开之时,杨广与阿姮带着他们的一双子女杨杲和杨琼乘龙舟泛舟在这琼花仙海里,静静隔水听音欣赏着远处的丝竹清乐、安然呼吸着身周无尽的琼花清香、静美欣赏着四周无边无尽的春日琼花花海,最是天上人间最唯美幸福不过的人间极乐、至极快乐。
此时,杨广与阿姮相拥倚靠在龙舟里泛舟在琼花仙海里,龙舟外是无比清丽旖旎的无边琼花花海,龙舟之内更是清雅别致的精巧陈设,胜似天上人间、瑶台仙境。
在这泛舟琼花仙海的无边宁静幸福里,静听隔水传来的丝竹雅乐,杨广兴致大起之下便作了一首《江都宫乐歌》。阿姮见之大为欣喜欣赏,当即将之谱之为曲,抚琴弹唱,一时妇唱夫随之间无比琴瑟和谐、恩爱和美:
江都宫乐歌
扬州旧处可淹留,台榭高明复好游。
风亭芳树迎早夏,长皋麦陇送馀秋。
渌潭桂楫浮青雀,果下金鞍跃紫骝。
绿觞素蚁流霞饮,长袖清歌乐戏州。
在这作诗吟唱罢,此刻杨广与阿姮正相拥静赏着龙舟窗外移步换景也秀丽不绝的无边琼花花海,望着在龙舟内欢闹嬉戏的一双儿女杨杲和杨琼,阿姮伏在杨广怀里更是温柔轻笑:“转眼间,杲儿已经三岁、琼儿已经两岁了,这日子可真是快。”
听闻阿姮此语感慨,杨广亦是搂着怀中的爱妻阿姮、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幼滑如凝脂的如玉面颊温柔感慨:“是啊姮儿,转眼间你我都相识相爱三十年了,从当初琼花树下的少男少女也到如今的成熟模样了。不过,这岁月却对你格外眷顾,你看着倒还如当初少女的模样。”
听到杨广此语深情,阿姮倒确实被哄得十分开心,轻轻捶了一下杨广的胸口甜蜜笑道:“广郎你的嘴也太甜了吧!你不也仍是当年英俊少年郎的模样吗?你不见从这龙舟下围观的民间女子到这满宫的宫女再到多少贵族千金贵妇盯着你的眼睛都没断过呢!”
看到阿姮吃醋的这可爱模样,杨广更是情动心欢,轻轻刮了阿姮高挺的鼻梁一下朗声欢笑:“哈哈哈,姮儿你怎么不说那从你我三十年前初遇开始,多少天下男子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流连不绝,你出现在哪里就是哪里的焦点、你不出现在哪里也是哪里的话题中心呢!”
虽然杨广所说的是事实,阿姮还是饶有情趣地轻轻掐了一下杨广的脸颊娇笑道:“就你嘴甜会瞎说!你再瞎说我可把你的嘴巴给拧下来!”
这边杨广与阿姮夫妻二人正在打情骂俏、情意正浓,却看到他们二人所坐的龙舟内舱之外,他们的一双子女杨杲和杨琼兄妹二人玩闹得正开心。杨杲与杨琼兄妹二人正在玩着一个竹马,本来妹妹杨琼玩完该哥哥杨杲玩了,可杨琼还是玩得开心不舍得下来,就笑着猛然把哥哥杨杲推倒在地、自己继续骑在竹马上继续玩,看着被自己推跌倒的哥哥杨杲哈哈大笑、十分开心。可杨杲被妹妹杨琼推倒在地之后,也不气不闹,反而是站起来还贴心地帮着妹妹杨琼玩竹马,对妹妹杨琼宠溺宝贝得不得了。
看到幼女杨琼被全家这般团宠、他们兄妹二人如此友爱和谐的样子,杨广更是欢喜,搂着阿姮就宠溺大笑道:“哈哈哈好!姮儿,你看咱们家这杲儿也太宠着他妹妹了些,每每只见他被琼儿欺负的样子。你小时候那么多哥哥是不是都这样宠着你,才把你惯成如今这娇蛮性子呀?”
看到自己和杨广的一双儿女杨杲杨琼玩得如此开心、哥哥杨杲如此宠溺妹妹杨琼,再听到杨广的这番话,阿姮没有笑,反倒是即刻落下了眼泪。此刻看到自己小小的儿女们玩闹得如此开心,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阿姮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和萧世廉一起玩耍的时候,从小到大,她的萧大哥也都是这般护着她、让着她、宠她宠得不得了。可惜,她的萧大哥已经为护她而死二十一年了……
想到此处,阿姮却是含着泪向杨广强笑道:“琼儿这娇蛮性子分明是被你这位父皇给宠溺坏了惯出来的,拿我当筏子作甚!”
感受到怀中阿姮的点点心伤,杨广知道阿姮多少是在江南旧地想起了旧日往事,于是杨广更是心疼地把阿姮搂紧了些、向她贴心解释:“杲儿是咱们大业江山的继承人,我虽一样疼爱他但要求难免严格些。但咱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琼儿啊,她不需要承担那么多重任和负担,我自然倾尽我一切所能来疼爱宠溺我们的宝贝小公主啊!天下做父母的,哪有不真心疼爱自己子女的啊!”
杨广此语落,阿姮更是完全忍不住自己对旧日回忆的一切悲伤扑在杨广怀里痛哭失声:“广郎,三十年前,我怎么就在这扬州琼花树下遇见了你啊……”
杨广对他们的女儿杨琼的无比宠溺一如阿姮的父皇陈顼在她小时候对她的无比疼爱宠溺,戳到了阿姮内心最深的痛处。在阿姮的小时候,正是她父皇陈顼在位期间陈朝最鼎盛的时候,从小父皇陈顼都把她抱在膝头听政、倾尽天下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对她宠溺至极、有求必应,把她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时,父皇陈顼的后宫虽然妃嫔众多、子嗣众多,可嫡出的子女唯有她和哥哥陈叔宝。哥哥陈叔宝既是不成器、也是父皇陈顼对继承江山的太子哥哥陈叔宝要求严格,故而父皇陈顼对哥哥陈叔宝多是严格要求、严厉呵斥,可对着她这个幺女却从来都是寻常慈父般的慈爱呵护。那时,在她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她的父皇陈顼就和她宠溺地半开玩笑说他日后真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就算她出嫁了,他也打算干脆把她的驸马直接押到宫里来住这样就能还日日看到她这个宝贝嫡女不分离了……可惜,父皇陈顼对阿姮所有的疼爱宠溺仍历历在目,可父皇陈顼已然去世二十八年、陈朝已经灭亡二十一年了!
看到阿姮伏在他怀中哀声痛哭,杨广十分理解阿姮一定是在这她出生的扬州旧地想到昔日年少时幸福往事而触景伤情。但杨广还是无比坚定自己深爱阿姮的深深心意,把阿姮更抱在自己的怀中搂紧,用自己身体的一切暖和热寄予阿姮他能寄予的一切温暖与安慰,倾尽一世真爱与深情:“姮儿,此生在扬州琼花树下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听闻杨广此深情此语,阿姮更是爱恨交加,伏在杨广怀里更是痛哭失声。
“哪怕——一见面你就骂我登徒子呢!”为了逗阿姮开心,杨广特意提起了三十年前二人在这扬州琼花树下最美好的人生初遇。
回忆起与杨广三十年前第一次在这扬州琼花树下初遇的惊鸿一瞥,阿姮的内心才渐渐平复,慢慢重新充满了万般柔情,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含着眼泪破涕为笑、恨恨地咬了杨广的脖子一口:“谁知道你当时只是想拂去我发上的琼花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