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毕竟是梁渝皇子,毕竟是受过皇家熏陶,对于这样送上门来的女人是根本看不在眼里的。就算她吴丹穗是墨枢最大的秦楼楚馆云初苑的头牌,在楚祁玉这里,也只不过是小小的伶人而已。
百霜阁,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暖不在的缘故。
祁玉觉得,阿暖这个女子很是不一般,她性格如此有个性,很容易吸引自己的注意。
他梁渝从未有这般做自己的女人。
“公子,不可单信一个小姑娘的话,她说不在就不在吗?您如此诚信来道歉,一句话就打发了?”
楚祁玉来是为了道歉,道当时他的唐突,到当初他的不敬之举。看阿暖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之意,好像是很在意阿暖说的话,所以来为此。
“她是皇族人,的确不简单。”
“公子确定?”卫庭实在是看不出,只是今日不在百霜阁而已,楚祁玉就能这么认定她傅阿暖不是简单的人物?
“上次,我就已经确定了。若只是个大家闺秀,皇族玉珏是哪儿来的?她身边的暗卫影子都是她自己的手下人,那个大户小姐会这般不懂深闺之举?”
上次在湛碧楼,辞渊的出现他就已经确信了。身边有个高手在保护,而锦烈虽然没有显露自己,但是练武之人毕竟都是有破绽的。身边不是高手就是暗卫,怕是没有哪个大家小姐会这样张扬吧。更何况能够遇到那种要人性命的杀手追击,必然没有那个平常人家会招惹这样的仇家。
她身上的一切其实早就暴露了。
“公子何妨不去问问二皇子呢?”
他毕竟是梁渝使者,是跟着素和清霁一起进的墨枢王城,这个大胤他能说上话的怕就只有清霁了吧。在他还没有表明来意之前,还是不要这么轻举妄动的好,就算是来求娶和亲公主的,也不一定会是阿暖。
“不必了!”
既然皇家人对这个女子不管不顾、任她如此,必然是有些地位的,就算问清霁也不一定问出些什么来。
祁玉只是觉得,阿暖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公主府的里外都被禁卫军所围,阿暖好像也无意出去,就在这府内待着也就好了。就算她出不去,百霜阁的雪鹞也不是放着玩的,有锦烈和婉娘在那边她也就放心许多。
院子东西分厢,各占两方。阿暖住在主位,隔壁却是个大书房,四壁书橱,积尘厚薄不一。辞渊随手翻出几本,却是天文地理,人物杂记,经史子集,无所不包。
从窗户望去能见着一块葱翠的绿地,是个院外之院,从东墙小门就可走到那里。院里一口水井,波澜不惊。井侧却是一道葫芦架隔出的荫凉,葫芦蔓攀着架子,正作势要结果。白墙青瓦外,长着一株粗壮的黄桷树,正挂着满树黄桷兰,清晨落入院中,幽香四溢。
一墙之隔,意趣横生。
走进那阁楼,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窗外风儿飒飒,仿若深闺女子的低喃。
宫侍帮着阿婧卸下了钗环珠簪,为她更衣,现在时候还很早,但是照着阿暖这般情况,还是早些休息的比较好。
阿暖未进晚餐,若淳端来的饭菜她一口都没吃,总是以没有胃口回绝,最近操劳的都瘦了,看着她现在着身子,瘦了岂不是会病的更严重啊。
可外人也不好劝,毕竟也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也没办法——
因为太累了,阿暖半倚靠在贵妃榻上,让若淳在一旁念着文案上的内容,闭上眼睛细细听来,最后再说出来她要写的内容,让若淳代笔。
可能是有些懒了,有些倦了。
“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天都未黑,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再说这文牒总要处理,明日还有明日的事。”
被禁军一下子拘禁在公主府的时间太突然了,阿暖很明显还没有预料到,虽说没有什么坏处,她去哪里都是一样,但是的确是有很多事不能依据着原本行事。
比如在公主府处理百霜阁的事情,就很担心被外人所看到或了解。
加上宫里日日派人来问话,的确是很磨人心!
“罢了,你扶我起来吧,后面的卷轴帮我摊开,我自己来处理吧,你门都先下去吧!”
阿暖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穿鞋,走到外屋桌案面前,等待着若淳帮她铺开卷轴,她好一一过目上面的文字,亦好朱着处理。
“我在这陪你吧,宫里人,今日还未来呢。”
说起这个,阿暖就更是分身乏术了,也不知宫里是哪里来的耐心,她都这般言辞不悦了,竟还有人日日来问。
若是裕帝真的认为她有谋乱反叛之举,就直接下定论的好,何必这样磨人心智,知道她最烦这样的事了。
外面突然有些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争吵,像是一堆人在讲话的声音,有点影响思绪!
她看了一眼若淳,若淳便立刻明白了意思,出去准备制止外面的嘈杂之声。
但是——
阿暖顾忌那些人都是宫中的人,留有些面子,而那些人亦知道五公主的脾性,未有强硬的手段,只是他们日日来寻,真的是很烦闷。
不知道阿暖哪日心情不好、大发雷霆就杀了他们了!
阿暖正在看着文牒上的内容,谁知道书房正门便被推开了,若淳慌张的替她掩盖桌案上的文牒,谁知道阿暖却不紧不慢,直冲的往着那个闯入她房间的人。
是陆宣!
裕帝身边的人。
辞渊正要拔剑引出府中藏着的暗卫,阿暖略过陆宣的身影,眼神朝着辞渊而去,虽然空乏无力,但辞渊还是知道她什么意思。
终究没有动手。
闭眼叹气,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在面前文牒上不停的敲击,外人都看得出,阿暖有些生气了。
“奴才见过五公主!”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目无规矩!”若淳见阿暖未言,怕她一开口就要杀人,所以便提前训斥了这个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进她公主府,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东市菜场?人人都能随便进来踏一*******才自是带了裕帝所问而来,公主难道要违了裕帝的旨?”
仗着裕帝给他的三分特权,就敢在公主府耀武扬威?该说什么?是胆子太大了,还是他没有把阿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