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渝已进入境内。”
阿暖的哥哥,将不日回归,她究竟要不要回去呢?
正看着阿暖在长清亭发呆的时候,辞渊拿着一样东西不紧不慢的就出现在了阿暖的面前。
今日他的扮相倒是不一般啊!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过客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阿暖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看他的那种眼神一样。
辞渊是真的生的好看,相貌俊美,但却没有女气,超越了世俗的美态,也难怪阿暖会因为这张脸沉沦了那么久。
但是一想到上次镜屏山的事情,阿暖的气又上来了。
其实早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每次看到辞渊的时候都要时时刻刻提醒他,那日镜屏山他是真的生气了。
——真的像是小孩子脾气。
哄哄就好了。
辞渊未说话,看着阿暖傲娇的撇过脸,眼中微微有着哄孩子额神情,脸上莫名有了笑意。轻笑过后,便将手中的短剑放到桌上。
“这个送给你。”
阿暖忽的转头看向了桌上的短剑,好像就是特意为她打造的一样,大小长短适中,跟袖中剑很是相似。
剑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以为饰,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如镜般的剑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惊白了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是把好剑!
“这剑叫峨眉刺,是特意为你打造的。”
阿暖傲娇的脸上忽然蹦不住,轻微的笑了起来,拔出那把剑之后,趁着辞渊不注意便徐徐的刺了过去。
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其中阿暖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辞渊的手搅进去。而那名辞渊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她的攻击。
看来当初辞渊教的还是不错的!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阿暖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辞渊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阿暖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件的威力,阿暖怕是接不住。
长剑落在她的峨眉刺上,强大的剑气阿暖忽的接不住,便朝后到了过去,后面是石墩,辞渊见阿暖要撞上去了,瞬间将她抱住。
因为是亭子,亭内和外面的花园还是有点高度,竟然脚滑一起摔倒了花园里。
为了不让阿暖摔着,辞渊垫着阿暖的身体自己先摔到石墩旁边,但是因为惯性又滚了几下。
这两个人竟然!
亲上了——
阿暖看着正附身在自己身上的辞渊,心中有那么一丝欢喜,但是更多的是害羞吧。脸上顿时红红的,但是两个人像是愣在那里一样,停止着动作,没有起身,没有动静。
她盯着辞渊的眼睛,那双徐徐有神的眼睛是真的好看,辞渊的脸也好看,若真的正经好好打扮起来,真的是个绝世美男子了。
“你...你......你还不起来吗?”
阿暖还迟迟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但是身体很诚实,这个姿势的确让她很不舒服,就算她对辞渊有感情,但是这样快就亲上了,的确是当她有点害羞。
辞渊意识到了,猛然的起身,坐在了一旁,看着阿暖缓缓起来,自己想去扶她又忽然停滞了动作。在一旁也像是个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孩子,张皇不知所措。
宫侍们缓缓上前来扶起了阿暖,看着这两个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她又重新拿回那把峨眉刺收在袖中,面对着刚刚拍完灰尘的辞渊。
“这把剑我就收下了,但我没说我原谅你了。”
阿暖知道辞渊是来赔礼道歉的,上次镜屏山的事情原来她还记在心里。但是就简简单单拿着一把量身打造的神兵来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哄得好的。
其实不是辞渊是榆木脑袋,只是看他想不想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对她好,用什么样的方法其实他都会的。
笑笑过后离开了长清亭,好像是有人传的雪鹞到了,她要去接消息了。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胡闹了,闹了过后也该好好收收心了。
接了宫侍们送过来的雪鹞,阿暖拿出系在腿上的纸,再摇手将它放飞。缓缓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的是“湛碧楼一会”。
湛碧楼?
这恐怕不是锦烈送来的雪鹞吧。
但是阿暖也没有察觉,毕竟雪鹞信鸽这样的动物,有人刻意安插进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究竟是什么人约她在湛碧楼见面?
“湛碧楼?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啊!”阿暖拿着纸条自言自语,湛碧楼这个地方她虽然知道在哪里,但是还没怎么去过,为什么白霜阁的人会选择在哪里见面呢?
“湛碧楼好像是城西最有名的酒楼,很多文人墨客都会在那里的。”
听了这样的解释,阿暖心中的疑虑倒是消了些。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清风亭后园去往湖心。宫侍们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在跳上马车前,阿暖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的及答应,马车夫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摧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瞬间碾过了风尘白雪——
千里之外,一羽白鸟正飞过梁渝车队的上空,在墨枢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风大,雪大。
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灰色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