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大道青楼望不遮,年时系写醉流霞。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步步金莲之奢靡。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好大的一座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云初苑”。
少有秦楼楚馆会有这么大的做派,百霜阁支持云初苑做的这么大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和打探朝中大臣的消息,更一方面只是为了帮助百霜阁掩人耳目。
黛眉轻扫。
红唇轻启。
云初苑正台上的人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诡异声音从琵琶流露下来。
台下掌声如潮,一个个纨绔子弟无不为之着迷,熙熙攘攘向台上涌去,都想近身睹一睹这女子芳容......
虽然当初百霜阁的事情没有查出什么名堂,也把云初苑停了一两天,但是现在为了能够继续维持暗探的有效事情,还是重新开始了营业。
而来者多得都是暮着吴丹穗的名而来的。
丹穗姑娘的名声在墨枢还是小有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角儿,不会对对她动手动脚。但有的人本身就是无耻之徒,以为自己家庭地位足够强大,能够强硬手段强迫人为之。
“丹穗姑娘,我今天要了!”
有锦衣公子在丹穗舞闭的时候在桌上放下一块金珠,朝着丹穗说了句话,让在场的人皆面面相觑。
想必这人是个只知随意花销的墨枢富家公子,来这烟花巷柳的地方恐怕也是来找乐子的。
但在座的人都知道云初苑的头牌丹穗姑娘只有每月十五的时候才接一次客人,而且也只是在房里为客人弹奏一曲罢了。这人这般夸夸其词,难道真的是不懂云初苑的规矩?
“公子是?”
“我乃大理寺少卿谢景行的弟弟谢景山,怎么,我要个女人难道还不行了?”
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的文职官员,谢景山仗着自己哥哥在大理寺有一官半职,就随意在墨枢皇城之内为所欲为,以为任何事情都有他哥哥帮他磨平。
“原来是谢公子,谢公子,我们不妨去偏庭讲顾这件事儿吧。”
当着这么多世家子弟丹穗必然是不能削了削的面子,但是云初苑的规矩也是不能不顾的,吴丹穗是必定不会接这个客人的,他也必定不可能在云初苑闹这么大的事儿。
但婉娘今日却不在云初苑。
谢景山色眯眯的看着丹穗,丹穗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但是一到后庭他就开始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云初苑的后院和百霜阁隔着一条暗道,丹穗带他去哪儿到底是干什么?
“谢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云初苑吧,你不知道云初苑的规矩我不怪,但今日我该苏你了,就不得不让公子委屈了。”
她虽是头牌,但不是跟秦楼楚馆其他女孩子一样,哪怕是每月十五她也只是为了她中意的人谈上一曲而已。谢景山算是个什么人,入不了她的眼就不要想着能让她奏曲了,更何况卖身!
“老子金珠都出了,怎么你这云初苑生意不想做了?我回去跟我哥说一声,就让你这地方关门。”
“那公子就回去说吧,丹穗不送了。”
吴丹穗朝着门口的位置指了过去,想让谢景山出去,回身的时候便往后楼走去,今日想必应该有其他的消息送来,她现在应该要赶快去接消息要紧。
但谢景山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走的人,趁着丹穗回身,上前抱住她的腰,整个人埋在她身上,“怎么,我今天就是要了你了。”她毕竟是男人,力气大得很,吴丹穗也渐渐不受自己控制,一直被他拉住。
久久不能挣脱,她猛地摸到了腰间藏着的匕首——
她是个杀手,若不是为了暗探任务她也不会再云初苑当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这些年来她帮助阿暖杀了多少朝中大臣,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人的授意。
匕首正要刺向谢景山的后背了,却从后庭走出来个紫衣女子。
“谢景行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弟弟,大理寺少卿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是阿暖。
谢景山忽得放开丹穗,看着身后这个特殊的女人。
阿暖身已矗立在阁楼之上,紫衣高雅,周身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美得如梦似幻,直叫人倒抽一口凉气。
见她随风而动,在阁楼上如履平地缓缓而下,紫衣翩然,黑发如瀑,却又始终波澜不惊;矫若游龙,贯若惊鸿,犹若仙人九天飞临。
不似别家女子,总是低头羞怯不敢看人,她直视着他人眼睛,眼中没有羞涩腼腆,只是漠然,那冷肃目光硬生生将娇媚的容颜刻上冰霜,让人不敢亲近。
“这烟花巷柳的地方不就是供人消遣的吗,我出了钱难道不该得到回报吗?”
“云初苑没有这个规矩,您请回!”
“怎么,你们这些下贱胚子不九只顾着收钱吗?爷有的是钱,只要把爷陪的开心了,爷有的是钱!”
阿暖听到这句话,直直的上前给了谢景山一巴掌,那一巴掌把他打蒙了。
“谢公子可清醒了?”
谢景山刚反应过来,被一个女人打了他哪会善罢甘休,啊暖转身的时候他仍旧追上前,辞渊毕竟不是吃素的,看着谢景山上前便拔出了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心口,“滚!”
云初苑没有那些个规矩便不用在顾坚持,她傅阿暖说的话就是规矩,有人听之就听,没有人听那就不必在这里待下去了。
辞渊那一声滚让谢景山有些害怕,他哥哥是大理寺少卿,他以为自己哥哥的一官半职可以让他在墨枢胡乱的来,谁曾想今日在云初苑吃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