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吴氏收拾了很多东西,但归拢的很好,装上马车,也就一半车厢的随行物品。可尽管如此,二房的人还是站在送行的人群中欲言又止。
他们是嫌车上装的东西多,会拖慢行程吧。
可那又怎样?
让她和岑敛的小厮一样,纵马狂奔,疾驰到京?
她虽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但是也不会勉强自己。
况且吃穿用度都装上马车,如她这般的,已经可以算得上轻车简从。
“衿姐儿,老爷那边等不得,这一趟怕是要委屈你了!有什么需要婶娘做的,就让人给我来信。到了京里,你去找廖管家,要用钱用人,吩咐他便是。”
最终还是刘氏上前,委婉地提醒她不得耽搁。
岑子衿淡笑,“婶娘放心,车上带足了水和干粮,我们昼夜不停,争取今早入京。”
“那就好那就好!也别委屈了自己,沿路要是有什么客栈,还是住在客栈比较好。”
她说的显然不是心里话,岑子衿也没往心里去。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表示了一番心意,就放她踏上马车。
岑子初和张云骑马跟在左右,另有十五名岑家的护院在后跟随。
岑子衿撩开轿帘,苗老太太没出来,江氏推着看不清表情的岑敦站在前面,刘氏,岑故和董氏并排而列,身后是岑家众人,纷纷摇手相送。
十里长亭终须别。
岑子初翻身下马,“衿儿,记住兄长的话,万事以你自己的安危为先!我不管别人如何,只要你好好的。”
话说到此,已经是大不孝。
周围站着么多人,好在并没有靠近马车。
“我不是答应兄长了么!而且这件事虽然不容易,但是又不用我去劫大狱,没那么危险。”
揉揉她的脑袋,岑子初无奈,“好!事情忙完了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在京里等着,我过去找你。”
岑子衿没说话,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拽着他的衣袖,轻轻点头。
“小姐,你和大爷这么生离死别的,看着真让人揪心!咱们又不是一去不回!”
青瓷话音刚落,车厢里另外两个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阿碗自从到了泽芳院,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会儿身条已经抽高,和青瓷看上去不相上下,只是年虽小,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皱着小眉头叹气,“青瓷姐,‘生离死别’不是好兆头,你不要乱用词。”
“是么?那该用什么?含情脉脉?难分难舍?相……哎呦!”
一把折扇敲到她的脑袋上,青瓷爆头哀嚎。
岑子衿握着折扇看着外面的景色,神色淡淡。
生离死别。
梦里的时候,和兄长,可不就是生离死别么?
这一次,她跳出了二房的谋算,躲开了戚家的纠缠,兄长的名声没有被毁,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合谋害他性命。
这样,真好。
张云和岑敛的随从跟着,后面还有岑家精选出来的十几名护卫,车马不停,连行三日。
终于还是随从看不下去,驱马到车前,“小姐,我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前面不远处有间客栈,今晚我们就在客栈落脚如何?”
马车的轿帘没被掀开,只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说她没出过门,这些你们安排就好。”
随从心里暗自嘀咕,就算没出过门,总知道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