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转送出去了?”
岑子衿正在吃点心,听见青瓷回来禀告的消息有些诧异。
“是啊,而且那个张大人也被人参了一本,然后被他们家老爷子给打的下不了床了!”
嘶!张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宠儿子,能下这么狠的手,应该是气的不轻。
“那天我们是都看到她撞了柳氏,当时查看说是没问题,就是受了点惊吓,可是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柳氏一直喊着肚子痛,换了个大夫过来,说她受了推撞,又受了惊吓,可能有滑胎的危险,张老太爷细问之下,才知道又是那个希雅。”
“然后张大人说已经罚了禁足,没想到张老太爷更生气了,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但是事关子嗣,再留着那个狐媚子,指不定怎么妨碍张家的传承,就让张大人自己选,是愿意被除族,还是除了希雅……”
所以章大人为了自己,把自己心爱的宠姬转送给了别人。
至少护住了希雅的性命,算是给自己留的遮羞布。
“让胡叔找个人跟着这个她。”
青瓷领命下去,房间里只剩下捧着茶的岑子衿站在窗户边发呆。
道清三十六年的秋天来的格外的早,以至于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好过秋的衣裳,就已经感受到寒风的凛冽。
“别吵别吵,小姐正在写信呢,你们这么大声,小心挨板子!”
两个正在清洗暖炉的丫鬟吐吐舌头,“青瓷姐,你又吓唬我们!小姐脾气可是最好的,什么时候罚过人啊。”
“总之,小声点!不然我先让嬷嬷揍你们!”
青瓷挥挥拳头就扭身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岑子衿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旁边还有阿碗放过去的一叠信函,仔细看便能注意到,很多都用朱砂笔做了提示,以便查阅的人能一眼看到重点。
屋里的两人都没有在意她,各自手腕不停,可能是觉得时间不对,青瓷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听到书房里传来换茶的声音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
青瓷从茶房端了茶盘就走进去。
岑子衿坐在桌案后面捏捏自己酸疼的肩膀,低声问,“刚进来什么事儿?”
青瓷连忙把托盘背到身后,站直了身体,“昨天戚家老夫人出院子了。”
揉肩的手一顿,“为了什么?”
戚家那位老夫人闭门谢客多年,比当初的祖父还要寡。
戚阁老夫妇有孝心,在宅子里专门为她重新修建了一座小佛堂,就算逢年过节也基本不出来走动,只是打发自己贴身的嬷嬷把红封转交给子孙。
“院子里的人不知道原因,只说已经搬到正房去住了,袁大奶奶也告假回了一趟袁家,傍晚时才回去。”
前面的消息岑子衿不意外,但是后面的倒是有些没想到,“袁媛能出戚家门了?”
虽然并未可以打听过袁媛在戚家的遭遇,但是以己代彼,她们都是别人硬塞给戚晨的人,夫君不喜欢,又怎么可能在戚家立足?
只怕袁媛比她当时还不如。
转头问阿碗,“京都是不是给戚家来信了?”
“是,说是五日前有人送信到的。”
岑子衿点头,“把胡叔请来。”
胡路过得很快,手上还拿着一把算盘,走起路来,哗嗒哗嗒的响。
还没等岑子衿开口询问,胡路就主动开口。
“小姐,老奴正在清点最后一家酒楼的账,弄完这一笔,咱们和二房算是彻底没有关系了。”
那么多账务,要清点核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细柳街的铺子,说服长房和二房就花了一番功夫,盘账更是花了将近二十天,等到所有的东西清算完毕,已经是夏末的时候了,现如今终于接近尾声。
听起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岑子衿眉宇间的担忧并没有消散。
直到晚上和岑子初吃饭的时候,岑子衿看到他放下了碗筷,才问,“兄长,若是岑家倒了,你还有勇气站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