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么?
当然,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临安再怎么繁华,终究是比不上一国都城!
一技之长的人哪一个不想名扬四海?
岑子衿给纪钧写了一封信,让他帮忙到京都给康绣娘选铺面,又从三房的中公账上支了一万银票一起派人送到江州。
这边绣庄已经初见成色,征询了康绣娘的意见,暂时由胡路做名义上的掌柜,那两个机灵的丫头做二掌柜,一应花样像往常一样正常赶工。
毕竟,现在绣庄的衣裳要的人多,不是每一件都由康绣娘亲自操刀,所以只要绣庄不乱,康绣娘在不在铺子里影响不是很大。
纪钧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前往漕帮的路上,看着扉页上笔力遒劲的小篆,眉梢红色小痣随着眼角飞扬,妖冶邪魅。
“纪先生?”
张风走在他身后,看他忽然停住脚步,不解询问。
这位新主子执着地让人称呼他为“纪先生”,一开始还有些别扭,时间长了也就顺口了。
“没事,走吧!”
纪钧轻咳一声,掩饰走神的尴尬。
“等会儿还是让我进去吧,您这……”
张风想说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进去以后,随便一个漕帮的兄弟都能将您给撂趴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纪钧不在意的摆手,“你是想说我身单力薄,不堪他们一条胳膊?放心吧,为人处世不一定要靠武力,很多时候要靠这。”
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纪钧大步流星的朝着漕帮的老巢走去。
比起初到临安时候的谨小慎微,现在的纪钧像是出笼的野狐,狡诈而敏锐。
从到江州以来,选铺面,请伙计,控米市,几乎是天生的商贾,再加上他能言善辩,又是察言观色的狠角色,很快在江州商人圈子里就小有名声,而且和漕帮搭上了关系,这一趟来,就是为了边贸贩运粮草之事。
金殿选拔结果送达临安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岑家两兄弟都进了二甲,只是岑子洛入了翰林院,岑子初却被分到琼州任知县。
灰色长袍的岑鹤端着茶盏久久不语,岑子衿坐在太师椅上一声不吭。
胡路悄悄走进来给两人重新换了新茶,临走时又悄悄看了岑子衿一眼。
深吸两口气,“祖父,事已至此,您要好好看顾自己的身体,我和兄长也只有您了。兄长这么厉害,就算是外放为官也一定能很快升迁,到时候再回到京都就是了。”
岑鹤重新端起新茶盏,只是青花茶碗和托碟相撞的哒哒声不绝,才让人明白他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岑子衿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候仿佛说什么都是徒劳。
“为官一任三年,从七品知县能熬回京都已经是大造化,这辈子恐怕是没有入阁拜相的可能了……”
下颌内收,眉眼低垂,岑子衿此刻看不清祖父的表情,只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沙哑和淡淡哽咽。
“没事,兄长还年轻着呢,好好做,总有出头的时候!”
岑子衿苦涩一笑,低声劝慰。
其实她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