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少爷有病14(1 / 2)

陶语被他问得心里一沉,知道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可她身后是岳泽,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大少爷,我……”陶语张了张嘴,又艰难的闭上了。

岳临见陶语不说话,浅笑一声喘息道:“别走了,我给你准备了蛋糕,还有焰火,不走了好不好?”

陶语张了张嘴,一个好字就在唇边,岳泽的声音缓缓在身后响起:“丫头,过来。”

陶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岳临感觉到她身体紧绷了一瞬,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袖子。

“对不起……”岳泽的话好像一个信号,陶语的声音都哽咽起来,但还是咬牙拒绝了。

岳临指尖一颤,强撑着道:“留下来,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以后而已不会跟你计较,我会……疼你,好不好?”

“……抱歉,我是岳泽的女朋友。”陶语面对他的祈求,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与其说她这句话是说给岳临听的,倒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岳临虚弱的看着她,脚底下越来越虚浮,只凭借意志让自己清醒些:“别走好不好,不要走……”

“对不起,大少爷。”陶语这会儿越来越心疼,但还是强行从岳临的手心挣扎出来,岳临的脸色瞬间黯淡了,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她狠狠心,回头看向岳泽:“能帮我把他扶到旁边坐下吗?”

岳泽和她对视许久,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当然。”

他说完就朝陶语他们走去,走到他们面前后毫不留情的把岳临的手从陶语袖子上掰了下来。岳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恼恨,在岳泽要来扶自己时冷声道:“别碰我!”

岳泽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个讽刺的笑:“病秧子,你能做什么?”

“岳泽!”陶语不赞同的看着他,岳临此刻情况已经有些不对了,她不希望他再出言刺激。

岳泽眼神冷淡,一把抓过岳临的胳膊架在身上,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扶到路边丢下,岳临摔到地上的那一刻,眼睛里仿佛有冰冷的利刃出现。

“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女朋友。”岳泽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曾经他把陶语从自己身边带走的屈辱,这一次彻底还回去了。

岳临冷淡的看着他,半晌轻笑:“你觉得你赢了吗?”

“不然呢?”岳泽挑眉。

岳临一张脸刷白,一双眼睛里满是蔑视:“你以为陶语为什么愿意跟你走,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已,早在几天前,她就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

“是吗?”岳泽笑了起来,“难为你了,到这种时候都还不忘撒谎挑拨,可惜了,我们的感情好得很,恐怕你要失策了。”

他说完回头看了眼陶语,转头俯下腰蔑视道:“岳临,你能活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你连时间都没有,还要拿什么跟我比?”

“你确定自己活得会比我时间长?”岳临讥讽一笑,“未免太自信了些,再说时间又有什么意义,我活着一天,陶语她就是我的。”

岳泽脸上的笑意更深,直起身居高临下道:“是吗?可惜你抢不走的。”

陶语一直观察着岳临的脸色,见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她才放心些。听到远方的救护车声后,她定定的看着岳临的脸,默默祈祷他能平安顺遂的活着,坚持到她回来那一天。

岳临本来还在和岳泽对视,突然将目光移向她,陶语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上,急忙别开了眼睛。岳临浅笑一声,岳泽皱眉扭头,就看到惊慌心虚的陶语。一瞬间胜利者的心情也打了折扣。

陶语转头后想到自己这样的做法太叫人伤心,完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抿了抿唇,正要试着挽救时,安安爸爸突然沉声道:“老板,该走了!”

陶语下意识的看向岳临,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岳泽冷着脸走过来,单手把她揽在怀里,看了眼后方追过来的车,淡淡道:“开岳临的车。”

岳临的车虽然和他们的一样都有损伤,但好在车胎没事,所以比起来还是他的更好。安安爸爸得了命令立刻去检查一番,发现损伤不大后立刻掉头:“老板,胖子,走!”

“好嘞!”胖子笑着跑了过去,很快钻进了副驾驶。

岳泽拖着陶语的肩膀往前走,陶语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能感觉到岳临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她被携裹着走到车边,在开了车门后咬了咬嘴唇,心下一沉道:“我去跟他道个别。”

“有什么好说的?”岳泽冷淡的看着她的眼睛。

陶语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痛,最终还是狠心推开他,一边朝岳临跑一边高声道:“我就说两句,你们等等我!”

她说罢就冲到岳临面前,看到岳临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眼眶一热,忍了忍后勉强笑道:“大少爷,我要走了,你保重好自己,咱们以后的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我对你不好吗?”岳临虚弱的问,一双眼睛明明是干涸的,却让人感觉他随时都要哭出来。

陶语掐着自己的手心,稳了稳呼吸后颤声道:“特别好,大少爷待我特别好。”

“既然我好,为什么要走?”岳临追问。

陶语垂眸:“大少爷,对不起。”

“都要走了,还要叫我大少爷?”岳临惨然一笑。

陶语的嘴唇动了动,岳泽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追上来了,你还不走吗?”

陶语指尖一动,再抬头时冷静了许多,她伸出手抓住岳临的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放开了,转身朝着岳泽跑去。

岳临就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在车门发出一声响后彻底消失,车子加足油门发出轰隆一声,朝着远方奔去,与此同时憋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雨水打在岳临的身上,很快将他难得精心挑选的衣服淋了个湿透,他向来整齐的头发被雨水冲得软软的塌了下来,一张毫无瑕疵的脸本该是不沾人间烟火的尊贵,这会儿却显得万念俱灰,仿佛一个满是挫痕的雕塑。

雨水是凉的,顺着脸颊缓缓向下,他身上没有一丝热气,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呼吸都十分艰难,可还是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触感,区别于其他雨水。

岳临怔了一下,颤着手摸了摸眼角,接着就陷入一片黑暗,彻底昏死过去。

陶语心神不宁的坐在车上,听到雨声后先是一愣,接着急道:“岳临还在外面,他的身体不能淋雨,淋了雨可是要出事的。”

“他出事了不是更好?咱们就不用怕他再找麻烦了。”岳泽事不关己一样说。

陶语皱眉看着他:“他到底和你是亲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心疼了?”岳泽开始不耐烦,心里的暴躁急于找个缺口发泄出来。

陶语听出他声音里的愤怒,瞬间理智了些,知道在他眼里自己这样是拎不清的表现。她忍下心里的担忧,闷着声不说话了。

岳泽却不想放过她,正要追问时,安安爸爸忙打断他们:“放心,那些人已经追过来了,看到岳临后肯定是先救他,不会让他淋雨的。”

陶语知道他是好意,勉强朝他笑笑,半晌解释一样道:“我就是觉得,人家这段时间到底照顾我良多,这么放着不管不好。”

“……嗯。”岳泽知道现在车里不止他们两个,还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敷衍的应了一声。

车厢里再次恢复沉默,气氛诡异到没心没肺的胖子都不敢说话,只是频频往后视镜里看,生怕后面的人会吵起来一样。

车子一路穿过山路后上了国道,直接朝着隔壁城市去了,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他们才停在一间小旅馆前。陶语在车上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没觉得坐这么久的车有多难受,下了车才发现自己腰都要断了。

她伸了伸懒腰,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知道大局已定,她敛了敛心神回头看向岳泽:“我们今天住这里吗?”

岳泽点了点头,旁边的胖子笑嘻嘻道:“嫂子放心,这里是我朋友家开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安心住着就行。”

陶语跟着笑了笑:“谢谢。”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嫂子饿了,赶紧跟岳哥进去,我叫人做了饭送你们房里去。”胖子摸着脑袋说完就溜了,这气氛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就他这智商还是早退早好。

安安爸爸好笑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扭头对他们道:“行了,这里做饭又慢又难吃,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自己出来吃,我去睡会儿。”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陶语和岳泽还在原地,陶语看着安安爸爸离开后,扭头看向岳泽:“我们……”

刚说了两个字,她就被岳泽抱进了怀里,两条有力的胳膊将她挤在怀里,有种要把她嵌进身体里的感觉。

“怎么了?”陶语闷声问道。

岳泽不说话,抱了她很久后才低声道:“以后不会分开了?”

陶语听出他声音里的不确定,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一切让他起疑了,她心里叹了声作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半晌道:“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岳泽勾起唇角:“真的吗?”

“嗯。”

两个人又腻歪了会儿,才牵着手往旅馆楼上走,到了房间门口时,陶语见他还跟在身后,有些紧张道:“我们一个房间吗?”

“你不想吗?”岳泽反问。

陶语顿了一下,讪笑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就是觉得这里那么多房间,没必要住一起而已。”岳泽和岳临不同,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而且和她已经确定了关系,如果就这么住一起,她怕他会有冲动的时候。

然而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有两个副人格后,她就很怕他会有这种冲动,因为会让她有种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感觉。

岳泽看着她有些飘忽的眼睛,很想问她岳家有那么多房间,为什么她要和岳临睡在一个房间里?但他最终只是笑笑:“你想得美,我怕你夜里不老实,所以不会跟你一个房间,我在隔壁。”

“……谁会不老实啊,”陶语闻言松了口气,笑着捶了他一下,“岳哥,我去洗一下,然后咱们出去吃饭行吗?”

“我去买了带回来,你坐了一天的车累坏了,就留在房间里休息。”岳泽捏起她落到脸颊旁边的头发别在她耳后,见陶语还想反驳,干脆推着她往屋里去了,趁她没回头之前把门给关上了。

独自在门口站了会儿,他转身下楼又去开了间房,在小旅馆的前台前站了片刻,要了根烟叼着,从兜里掏出陶语给岳临写的信开始看。

内容无非就是感谢他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看起来没有逾矩的地方,只是最后有一句‘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到时候会有新的关系等着我们’,让他的手指顿了一下。

半晌,他从前台拿了打火机,把这张承载了太多感激之情的纸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小旅馆的环境再干净也干净不到哪去,洗手间里有种奇怪的消毒水味,叫人待得时间久了会觉得头疼。她站在镜子前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身后的热水器发出滴的一声响,她才猛然回过神。

陶语苦笑一声,拿了一次性牙刷开始洗漱,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正巧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丫头,开门。”

陶语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后跑去开门了,一开门眼睛就被两大袋子东西挡住,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烧烤,很久没吃了?”袋子后面,是岳泽阳光痞气的脸。

陶语闻到熟悉的香味,瞬间就馋了,从他手里接过去转身朝屋里走:“可不就是好久没吃了,给我买鸡翅了吗?”

“买了,各种味道,就是不知道这家味道怎么样,你尝尝。”岳泽跟了进去。

陶语把盒子拆开,两个人坐下开始吃饭。饿了一天,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之前没吃东西时还不觉得,这会儿一开始了,饥饿的感觉瞬间出来了。两个人闷头苦吃,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顿饭结束,桌上各种肉食只剩下竹签时,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总算是觉得舒坦了许多,同时房间里也安静下来。

“累坏了,今天早点休息。“岳泽缓缓开口。

陶语点了点头,道:“你也是,早点休息。”

岳泽应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最终捧着她的脸轻轻亲了一下额头,低声道:“晚安。”

陶语笑着把他送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今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在刻意避免聊关于岳临的话题,她是怕自己圆不过来,而岳泽恐怕是因为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她揉了揉心口,洗漱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很久才勉强睡着。

今天下了一场雨,外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整片天空都见不着一点光亮,预示着明天依然是阴天。

在市中心医院的顶层,整个楼层都灯火通明,十余个医生来回穿梭行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管家仿佛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前。岳临已经在里面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医生说如果今天醒不来,很可能就不会再醒来,而即便熬过今天,恐怕也撑不久。

他五岁时器官受到的损伤,这一次因为淋雨加情绪波动,彻底的爆发出来了,如果养得好的话,可能还有几个月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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