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南歌捧着用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纸张,如捧珍宝。看了半晌,不禁蹙眉,
“俗话说字如其人,晚舟姑娘,你这字是否太敷衍了些罢。”谢南歌道着将手中的纸往沈星河面前扬,
“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有何不妥。”沈星河扬唇一笑。谢南歌顿时变脸,
“相爷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原则,这字······”
“谢公子买的究竟是法子,还是字?若买的是字,请谢公子另寻高人,晚舟的笔法只有这么个水平了。”
许晚舟自知自己的字确实难登大雅,但是起码自己也有苦练过,现在能写成如此,已经是极大的诚意。
许晚舟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真是让谢南歌大开眼界,看着眼前的二人,谢南歌瞥了瞥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更何况现在还没进门都如此同一个鼻孔出气,本公子佩服。告辞!
谢南歌拿着纸匆匆走出了相府,大概又回丰庆楼去了。
谢南歌一走,整个苑子都安静了下来。太阳褪去了耀眼的日光,变得浑身通红,就像秋日里挂在树上的娇艳欲滴的红柿子,又像冬日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染红了整片的天,染红了沈星河的浮生苑。
“相爷,这是晚舟还你的三百两银子。”许晚舟将到手还未捂热的一张银票递到沈星河面前。纵使不舍,但是能还一分,心里便轻松一分。
沈星河也不推辞,伸手接过许晚舟手中的银票,笑着,
“既然有五百两,为何只还三百?让本相盯着你手中剩下的两百两银子甚是心痒。”沈星河打趣着。
许晚舟唇角弯弯,唇边的笑意如莲池里荡起的涟漪,轻柔无声,却美妙,
“晚舟还欠着相爷一千两银子,要赚到这一千两银子,如何也是需要些本钱的。相爷位高权重,目光深远,又怎会盯着眼前的两百银子瞧。”许晚舟站在夕阳之下,满身染了红光,褪了一身的清冷,更显惊艳。
沈星河望着许晚舟,微微眯着眸,脸上是魅人的笑意,许晚舟认为沈星河就是一只狐狸,否则,一个男子怎会长得如此风华,如此会算计人心。
“今日一看,若是晚舟想要赚足一千两银子也甚是简单,多写几张茶谱或者香谱,让谢公子买去,随随便便一千两银子便到手了。”
许晚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香谱是父亲的心血,晚舟不会卖。”
“确实,心血不能卖。”沈星河拿出许晚舟送过来的盒子,一手托着盒底,另一手轻轻敲开盒盖,一股梅香萦绕而起,清新自然,久久不息。
“为何送本相?”沈星河问着,又凑近盒子多闻了几下。
“相爷喜欢清新自然不浓烈的香气,只是,清晨露重,长期大开窗户,难免沾染湿气。这熏香,虽然不及青草花香自然,但也不如平常熏香般浓烈。”沈星河看着许晚舟缓缓道着,目光闪烁,倒真是个人才,就那么一次更衣便知晓了自己的喜好,如此的细腻,沈星河都开始怀疑许晚舟是位暗探。
“只因为这个?”沈星河笑着问道。
“还有,昨夜晚舟不胜酒力,若是行为僭越了相爷,请相爷见谅。”许晚舟甚是不愿回忆。沈星河一听,忍俊不禁,仰着头笑了半天才停了下来,呷了口茶,戏虐道,
“不如今晚我们再喝过?”许晚舟面色一顿,眉目添上薄怒,
“赔礼道歉晚舟已经做了,若是相爷不能接受,晚舟也不强求。”许晚舟道完,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