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心下感动,坐在马车上,百般劝服,才说服了夫人同意每五十里再歇息片刻。
到达西岐城邑时,刚好是第三天下午,距离春祭还有两天时间。伯邑亲自站在城边迎接冀州侯,令苏护感觉非常舒心,当下对伯邑的好评度飙升不知多少。
将一行人安顿到别院后,伯邑说道:“本次春祭中,太史令加入了降魔的环节,需要跳降魔舞,众位臣子商议,虎威将军一战惊天,都推崇他来做这个降魔尊者,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如果说伯邑一开始便将这个差事说出来,苏护一定会拒绝,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大公子各方面安排都很妥帖,苏护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当下点头应允。
伯邑忍住心中的雀跃,说道:“那具体章程我再与虎威将军细说,可能会需要他进入侯府参加排练。”
苏护既已答应,断没有拒绝排练的道理,因为祭祀礼节繁杂,未免伯邑事事都来请示,遂说道:“大公子思虑周全,让虎威将军全力配合就是,不必事事通传了。”
伯邑想得到的都得到,便神清气爽的去找云宁了。
伯邑出了苏护的院子,绕过亭台水榭,去看云宁。丫鬟们都在收拾房间,整理东西,云宁悠闲的坐在秋千架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荡着,今日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粉金暗纹的窄袖束腰夹袍,衣领袖口处用黑金丝线绣着卷云纹边,墨色绣金纹的长筒靴紧紧的包裹着细长的小腿。长发高挽,插着一根兰花玉簪,鬓边没有一丝乱发,身上再无其他挂饰,干净清爽如雨后清晨。
一会儿青冥过来了,推起秋千架子,将她送上了高空,风吹起大红色的裙摆,秋千上的人儿巧笑嫣兮,金色面具下的下颌划出完美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大概云宁嫌不过瘾,便先让青冥停手,将秋千停下,站了上去,紧紧抓住两边缆绳,让青冥用力荡起。
青冥推着她的后背和秋千绳子,将云宁远远的送了出去,颀长的身影站在木板上,大叫道:“再高一点,我已经看见外边的街道了。啊……我看到那个卖小吃的锅了……里面炸了油糕……嗷嗷……还有呢……再高一点,我看看啊……是一个吹糖人的……”
伯邑哑然失笑,眼里冒出爱意,这姑娘真是可爱之极。
遂存了戏耍的心思,从侧面悄悄绕过去,然后一闪身,出现在了云宁看过去的墙头上,正对着云宁冲起的方向。
云宁正在嗷嗷乱叫,冷不防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伯邑,顿时心跳漏了一拍,要喊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脸色通红,慌忙间用手去捶胸。
青冥并不知道云宁的异常,还在正常推送,云宁这一松手,因为飞冲的惯性,直将自己朝着伯邑冲了过去。
伯邑吓的目瞪口呆,但是毕竟心思沉稳,连忙伸手跟在云宁飞出去的身体后,抱着她稳稳的落在了外边的街道上。
云宁连惊带吓,这口看见伯邑震惊的气儿顺下来了,那口被当做沙袋甩出去的气儿又提上来了,噎的直翻白眼,伯邑赶紧拂在她的胸口为她理气,焦急的问道:“阿宁,你怎么样了?”
云宁大呼了几口气,才顺了下来,从伯邑怀里站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一出现,真是要人半条命啊!好好的路不走,堂堂大公子学人翻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