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的房间内家具布置皆是一等,全由夫人亲自指挥,床幔的颜色、书案的摆件,甚至香炉的大小,都细细考究。
此时房间内供着几个炭盆,将房间内烘托的温暖如春,与外边的寒风怒吼形成极大的反差。
走进房间,云宁闻到一种不一样的气味,淡淡的兰香飘散在空气中,床幔后面有隐隐的气息传来。她也不做声,练了一会儿字,看了一会儿书,吩咐奴仆将浴水抬到屏风后。
等她收拾完毕,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云宁静静的坐在对面的软塌上擦着湿发,那床幔后还是没有动静传来。云宁皱了皱眉,难道是感觉错了,只是夫人给房间内换了香味?
将头发擦了半干,又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明亮的烛花嘭的一声炸了一下,云宁震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将手里的书扔下一边,云宁双手覆在脸上揉了揉,慵懒的声音嘟囔道:“原来是我妄想了。”站起身就向床边走去。
在这房间住了将近一个月,闭着眼都能摸到床在哪里,所以云宁眯着眼径直走过去。冷不防撞进一个有着兰的幽香的怀抱里。
云宁扶住那人的腰身,触感真实。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兰香。抬头望去,那天人共怒的容颜在灯火的照应下温柔缱婘,正面含微笑看着自己。
云宁揉了揉眼睛,睁大了看去,仍然不敢确定这人是真是假。像是被迷惑般,手缓缓的伸上去,摸到那如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还有完美的下颌下凸起的喉结。
云宁喃喃问道:“你是谁?为何……为何……”
为何什么,云宁也说不上来。不知道是先问为何在此处,还是先问为何才出现。
伯邑的手覆上来,将云宁的手紧紧的捏在手心里。一股痛感从手上传出,云宁的精神清明了许多。
这人就是伯邑!他藏在床幔后那么久,真是有耐性啊!
云宁使劲一抽手,伯邑担心弄疼了他,赶紧放手。云宁转身向床边走去,淡淡的问道:“大公子深夜来到我的房间,是为何事啊?”
听着云宁又淡漠疏离的样子,伯邑笑了起来,转身看着她。
云宁想着刚才还是一副娇羞含春的样子,现在再拉开距离,是不是有点晚了,但仍强自镇定的问道:“你笑什么!”
伯邑走过去,蹲下身伏在她的身前,仰头看着她,说道:“我昨晚上梦见有人说想我,今早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又冷又饿在路上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潜进某人的房间,没想到那人明明发现了我,却装作不知道,磨磨蹭蹭做了那么多事情,我要是再不出来,恐怕要到明天去了!”
云宁立马坐不住了,说道:“我去给你准备吃食。”
一边幽怨的说道:“你为何不早点出来!”
伯邑拉住云宁,将她的双手摊开在膝上,脸沉进去,说道:“我想看看你做事情的样子,好好记住你每一个动作,日后不见时,好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