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一个宫女都谦卑有礼,在这个世界实属罕见。但容沫儿却丝毫不以为然,深信这不过是渣男取悦女生的套路罢了。
穿过一片茂盛的海棠树林,两人便到了钟粹宫的后殿,屋外两旁分别放着用石头雕刻成的祥龙飞凤,都是皇上亲自赏赐的。
纳兰贵人见到二哥不禁泪流满面,纳兰云骞费了好一阵儿才安抚好她,宠溺地道:“嫣儿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还是那么爱哭鼻子?不过看到你宫里人才辈出,为兄算放心了不少。”
“人才?”纳兰贵人顺着纳兰云骞的眼神看到了容沫儿,诧异道:“你是说容沫儿?呵呵,前两天她还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呢。”
容沫儿红着脸,心想要不是她把自己绊倒,今天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纳兰公子过誉了,狗肉上不了宴席,见笑了。”
春桃是众多崇拜暗恋纳兰云骞的姑娘中的一员,她不悦地看着容沫儿,翻了个白眼儿,一个初来乍到,平平无奇的毛躁小宫女凭什么能得到纳兰公子的青睐?
纳兰云骞嘲笑中带着些怜惜:“自己把自己绊倒?有点儿意思,可惜为兄没有这个福气,府中没有这号人物。”
“这还不容易,二哥若是喜欢,我明日就去找皇上,把她送给你便是。”
纳兰云骞很受姑娘们喜欢,人人都巴不得能进他的府邸,哪知容沫儿竟跪了下来,迟迟不敢领命。
她明知纳兰云骞悲惨的结局,不愿成为他的掌中玩物,更不愿受他牵连,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容沫儿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的话:“娘娘不可啊!能够伺候娘娘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奴婢舍不得娘娘。这钟粹宫就像是奴婢的家,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不愿意离家出走。更何况纳兰公子文武双全,奴婢却只会干些粗活,恐怕伺候不好公子。“
纳兰家两兄妹双双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伺候纳兰云骞。
春桃高兴中透着几分鄙夷,高兴的是容沫儿上不了心爱之人的床,鄙夷的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忤逆纳兰二公子。
纳兰云骞没有一丝怒气,强扭的瓜不甜,他不管是对待奴才还是乞丐,都以诚相待,尊重有加。
“容姑娘说得有理,看来你们主仆情深,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纳兰贵人除了惊讶还有些高兴,她平日里骄纵跋扈,钟粹宫除了春桃的下人都害怕她畏惧她,避之都唯恐不及,更别提往上贴了。容沫儿放着上位的机会不要,偏偏心甘情愿给自己当奴婢,让她突然萌生出一种被人肯定的感觉,一时对容沫儿生出许多好感来。
容沫儿坚信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她不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吃过的亏这辈子绝不能再犯,就算生活得苦一点,也比被人肆意玩弄强。
纳兰贵人送走娘家人之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哎哟,今天坐了一天,浑身疼。”
见纳兰贵人有按摩的需要,容沫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不管今后是跳槽还是出宫,首先要上位。只有得到了权势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做那随意被人践踏的炮灰,于是她便自告奋勇地给纳兰贵人做起了马杀鸡。
早年为了陪客户她专门去大保健学过,推拿按摩信手拈来。专业的就是不一般,容沫儿的指尖、指头、指肚、手掌、手腕全都用上,配合地十分默契,力道也恰到好处,把纳兰贵人伺候地舒舒服服。
纳兰贵人今日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娘家人,又得知二哥将会留在京城的喜讯,心情大好,对容沫儿这个能说会道又会伺候人的丫头也有了好感。她闭目养神道:“以后外面的粗活你就不用干了,专门负责给本宫按摩好了。”
容沫儿运气爆棚,正好撞上了主子心情好,成为了钟粹宫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人。春桃在一旁看不过去,只好撅着嘴独自生闷气。
幸福来得太突然,容沫儿受宠若惊,心想:“就这?按个摩就升职成了上等宫女了?不过我绝不能掉以轻心,纳兰贵人想一出是一出。她想杀人就杀人,想提拔谁就提拔谁。不过风险越大的地方往往收益越大,接下来我就先摸清老板的脾气,投其所好,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