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要了一张椅子摆在了水牢门口,直接就坐下了:“陶丞相啊,你说你,放着好端端的荣华富贵不要,造反当皇帝,还真是老糊涂了。”
“妖女,你闭嘴,老夫不想跟你说话。”陶明气的握紧了拳头。
“哎呀呀,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你这么激动干嘛。”宁溪泡了一壶茶笑道:“陶丞相,今日之败,你就没反思一下呢。”
“失败就是失败,还需要反思什么。将死之人,还说这些没用的作甚。难不成陛下还能放过一个乱臣贼子不成?”
“要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陶丞相知道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想死却不能死。好好看看这水牢吧,这就是你未来的居所,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人会来看你,渐渐的你被遗忘,变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了。暗无天日的水牢,无尽的黑暗,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亦或者何年何月,寂寞,孤独,空虚伴随着你很长很长的时间。”宁溪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件看起来不得了的事情。
陶明内心很是崩溃,他怎么不知道,这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情况,也只能冷哼一声:“与你何干?”
“心态不错,终有一日,你会知道什么叫后悔的。现在我们聊聊你为什么失败。”宁溪笑道:“第一点,你选错了人。一个完美的团队,不能有猪队友,也不是说张溯不行,而是说,他这人有软肋,感情用事,他的心伤并不是毅然决然造反的理由,所以你选错了人。干你们这种事,一定要六亲不认,不能被任何一个人动摇你们的决心,所以你选错人了,而且你自己也是那个错的人。错上加错。”
“死丫头,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陶明十分迷惑宁溪的话。
“只是告诉你,你不是造反的料,也不是当皇帝的命。”宁溪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二点,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这造反的节奏本来就是要死人的,我怀疑你出门根本没有看过黄历,往小了说,时候未到,往大了说,你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如今的天灵国,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兴旺昌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你为什么造反?怕不是猪油蒙了心?揭竿而起也要顺天时达民意,倘若天灵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此时你若取而代之,名正而言顺。”
陶明听的频频点头,但嘴上还是不承认:“别以为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老夫就会相信你,最坏的就是你这女人。”
“我都说了,就事论事。接着说地利,你选的地方离云中城也太近了一些吧,这不是让虎啸军,龙吟军分分钟杀到你的天府城门口,你这不是刀尖上跳舞么?真以为我们虎啸军吃干饭的?按照正常的逻辑,你一定要远离政治中心,在某个角落发展自己的地盘,可你非要在天府城,这下,云中城,虎啸城,凤鸣城对你们形成了掎角之势,三面包围,你们逃也逃不了,天时地利都不占优势,何必呢?”
陶明微微皱眉:“你这丫头说的头头是道,是为了秦王殿下以后铺路么?”
“哎哟,陶丞相不要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这隔墙有耳,你这样污蔑秦王殿下,可不是好事。”
“你和秦王穿一条裤子,他要是想造反还是很简单的。”
“危言耸听,秦王殿下是个最怕麻烦的人,他从没想过当什么皇帝,陶丞相拖了几个水鬼,现在开始污蔑王爷了。”
“老夫也就是好奇,你这么了解秦王?”
宁溪笑了:“除了凌太妃,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了。”应该二字都不用了。
“说说人和吧,老夫突然有了兴趣。”陶明笑了。筹划多年的大业,居然被这女人说的一无是处。
“人和还不简单,你有自己的班底么?你真的以为朝堂之上那些文武百官巴结你,讨好你,真的是你的人了么?这是其一。其二,凤鸣军听你的还是听张溯的?他们根本不想造反,你这赶鸭子上架,怎么可能会成功?你又没有自己的兵,靠这种不稳定的因素,怎么达到人和?人和的意思不就是万众一心,拧成一股绳,朝一个方向使劲么。所以这又跑回了第一点,你选错了人,所以这是一个闭环,你自己看走了眼,压错了宝,选错了时间,挑错了地方。”
“宁县主不愧是宁县主,有几分真才实学,可比云中城那些只会斗来斗去的女人有意思多了,难怪陛下和秦王殿下这么中意你,可惜了,可惜了,若你是老夫的人,何愁大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