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你太美?”张皇着实没听过这个。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长得特别帅的美男子名叫邹忌,有一天他照镜子的时候突发奇想,于是问他的妻子:我和城北徐公谁比较美。妻子说,夫君最美,徐公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城北徐公也是当地有名的美男子。邹忌有点不信,转头问小妾:我和城北徐公谁比较美。小妾回道:徐公没有你美。过了几日,家里来了客人,邹忌还不死心,就问客人:我与城北徐公谁美。客人说,徐公哪里比得上您呀,忌你太美。”
“这样结束了?感觉才说了一半。”张皇愣了一下,还没听出什么含义。
“是这样,民女有点口渴,马进倒杯茶给我。”宁溪确实有点口干舌燥。马进麻利的去倒水了。
喝过了水,宁溪继续说:“一日,邹忌遇见了城北徐公,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不如他,回去之后日思夜想,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邹忌觉得妻子说我美,是因为偏爱我,小妾说我美,是因为怕我,客人赞美我,是有求于我。”
“确实如此,然而这说明了什么?”张皇显然还没听明白。
宁溪正了正神色道:“陛下,如今天灵国方圆千里的疆土,城池无数。宫里的娘娘妃子哪一个不偏爱陛下,朝中的臣子哪一个不畏惧陛下,天下的百姓哪一个不有求于陛下,由此可见,陛下所受的蒙蔽太严重了。正如这邹忌一样。”
“妙啊,这故事太好了,小全子,都记下来了吗?”张皇顿时拍手称赞,他觉得这个故事就是在说他自己。顿时恍然大悟。
“陛下,不如广开纳谏之门,不论官职大小,亦或是平民百姓,能当面批评陛下的,上赏,能上书劝谏陛下的,中赏,在公众场合指责陛下过失,传到宫里让陛下知晓的,下赏。此一来,陛下就可以知道大家对您的意见和建议了。”宁溪则是照搬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让张皇效仿。
“如此甚好,小全子,演武过后就按宁溪说的安排下去。”张皇很满意今日的微服出巡,不仅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吃了新奇的菜肴,还听了一个不错的故事,比起那些整日歌功颂德的臣子,这些话好听多了,也不逆耳,语言的艺术很是巧妙。
“九弟。宁溪在你手下可有点屈才了。”张皇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王凌夜。
秦王凌夜笑着摇摇头:“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不足挂齿,你说是吧,宁溪。”
“对的,民女只是想劝陛下广纳谏言,没有其他意思。”宁溪也听懂了意思,连忙要撇清关系,她可不想去朝中做事,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还是懂得,一点小聪明如何成大事,还是跟着秦王凌夜,也许还能混混日子,这样不香么。而且古人最看中的就是忠心二字,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忠君比孝敬更重要,忠在前,孝在后。她既然加入了秦王凌夜的阵营,那就不能像墙头草一样,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跑到张皇做事,这是为人不耻的行为。宁溪自然要拒绝。
“朕知晓。也不多强求。不过,朕若有疑惑,也可以来问你吧。”张皇笑眯眯看着宁溪,对于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陛下尽管开口,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宁溪行礼。
“好。有你这句话,朕心甚安。”
“陛下,既然今日微服出巡,不如迟些回宫,义演酉时就开始。”宁溪早就让牙子安排起来了,有张皇的口谕,一切都很顺利,这会儿估计台子都搭好了。
张皇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没那么闲,但今日来都来了,玩嘛,肯定要玩个尽兴:“既如此,朕的身份不必声张,一切依你。”
宁溪点头:“陛下放心,保证不会泄露陛下的微服出巡的事。”
“可这时辰还长,难不成在你这小院子里干坐一个下午?”
“那倒不必,陛下若是愿意可以上街去逛逛,看看老百姓生活的幸不幸福。”宁溪建议道。
“也好,还是你最懂朕的心。”张皇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宁溪笑了,开始收拾碗筷,打扫一下卫生,而张皇则是和秦王凌夜摆开棋盘,下五子棋。
张皇完全没听过五子棋,被新手阶段的秦王凌夜杀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