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院出来,逐月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绕开大门,在大院必经的大路边等着。
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逐月坐在树荫的板凳上,汽水都喝完了一瓶,一辆汽车才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闻晨俊朗的面孔暴露在逐月的视线里,他眼中带着笑意:“上车。”
逐月撇嘴,把空玻璃瓶给旁边的小孩,看那小孩欢喜的拿着空瓶去副食店兑钱,才擦着手慢悠悠上车。
“你和你爹是不是一条心,拿着我打擂台呢。”逐月把车门关上,嫌车里太闷,又把车窗跟闻晨一样摇下来。
老式汽车里没配空调,大夏天里的确燥热,闻晨不急不缓的递给逐月一把扇子,才慢悠悠说道:“我跟他从头到尾就没一条心过。”
逐月扇扇子的动作一顿,看着闻晨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和你哥关系不好,看样子你和你爹的关系也不算好。”
闻晨轻笑,半点也没有向外人诉说自家人不堪的自觉:“表面敷衍的功夫,闻天祁也就喜欢在外人面前装个家庭和睦的假象。”
这话说得,至于闻晨嘴里闻天祁这个名字,是闻市长的大名,作为儿子,在外人面前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逐月眼波流转,觉得闻家这关系还真是微妙。
闻晨并没有给逐月探究的时机,只是淡淡绕过话题道:“闻天祁今天找你,是不是威胁你让你放弃对托斯顿的治疗?”
“你怎么知道?”逐月下意识问,不过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闻晨反应速度多快,只怕在听到她被闻市长请过去的消息时,就已经猜到了目的。
“你怎么想的?”闻晨没有解释,反倒是反问逐月。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逐月翻白眼,这父子两个斗法,她夹在中间,就因为这个破事,她被闻市长查了个底儿掉,‘追月’服饰,和‘旭日’快餐店都拿出来威胁她了,她能怎么想,该怎么想的是闻晨才对。
“你会动这个手术吗?”闻晨问。
会,这是逐月的想法,她不会放弃一个自己已经接手的病人,这是她的职业底线。
但她没有点头,而是看着窗外道:“你父亲都拿我底下的生意来威胁我了,他是一市之长,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毁了我所有的根基,你觉得我敢反抗他?”
“我觉得你敢,你不会放手托斯顿不管的。”闻晨眯眼笑,竟是一副咬定逐月性格的姿态,见逐月回头瞪他,他又一只手撑着脑袋,没什么坐像道:“帮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一张嘴就忽悠我堵上全部家当冒险?”逐月挑眉。
“那你要拒绝我吗?”闻晨叹气,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我还以为以我们的感情,你一定会帮我呢。”
逐月恶寒了一下,都不想和闻晨打太极了:“帮你可以,但现在难度加强,你给我的好处是不是也得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