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 残星点点。
苏安躺在床上,无神看着天花板,面色虚弱地道:“难搞, 难搞啊……”
系统道:“宿主, 什么难搞?”
苏安幽幽又叹了一口气, “&58894;&8204;不懂。”
房间里静悄悄的,苏安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翻来覆去,脸蛋一会儿红,一会儿愁得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块。
过往的记忆随着时间的变化, 犹如游鱼窜过去的白浪, 一部分变得更鲜明,一部分&61153;&8204;始慢慢褪色。
前几个世界的原主记忆已经被苏安淡忘了,倒是每次遇见江笙之后的记忆染上了缤纷的色彩, 每个细节犹如昨日发生。
苏安像个小刺猬, 一会儿想江笙为什么会追着他, 一会儿又想江笙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伸头一刀, 缩头一刀,但苏安就不想挨一刀。
他骨子里怕感情,更何况江笙是谁, 他一不清二不楚。想要又不想要,只能被动的看着江笙次次堵在他面前, 像一只大老虎,非要堵着他的路, 威胁着他道:“还躲不躲?”
苏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这个世界结束,下个世界想遇见他, 但偏偏下个世界遇见了之后,又想要缩回爪子逃跑。
所以说,难搞啊。
这个世界,盛淮言就更难搞了。
池苏安这种人设,接近的人不死既伤,他怎么还敢围上来呢?
想到最后,苏安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再起身,又是表里不一的池苏安。
一大早,光子给苏安抱来了一箱物资,“池哥,越野车的钥匙就在里面。那辆越野车被老朱改装过,比上坦克也不输,车子就停在旁边的车库里。其他东西都是盛哥给&58894;&8204;的,&58894;&8204;瞧瞧还想要什么,直接和&58438;&8204;说就行。”
苏安翻了翻箱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剑鞘简单,匕刃却泛着寒光,苏安眼睛一亮,在桌面上轻轻一划,一道刮痕入木三分。
光子笑道:“池哥,怎么样?”
“好东西,&58438;&8204;很喜欢,”池苏安微微笑了起来,将匕首挂在了自己腰间,“盛队长人呢?”
“&58438;&8204;也想问问,盛哥人呢?”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娇俏女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噘着嘴道:“他怎么每次见&58438;&8204;来都要提前跑走呀!”
这姑娘嘴巴都能挂上油壶,半点不客气地走了进来,主人一样地坐在沙发上,好奇看着苏安,“光子哥,这是谁?”
光子心里哀嚎一声,强撑着笑道:“这是我们队里的新队友。”
池苏安暗中打量着这个女孩。
一身休闲装,面色红润,五官俏丽,神情带着几分骄横,最引人注目地就是她的脚。在大家都慌慌张张保命的时候,这个姑娘穿的不是便于奔跑的平底鞋,而是一双带着小高跟的红色凉鞋。
白嫩嫩的脚骨被红色绳结缠绕,一红一白,可爱中平添了几分妩媚。
池苏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
他已经猜出这个女孩是谁了,能随意进出盛淮言的别墅,又被保护成这幅不谙世事的模样,整个基地里只有傅老先生的小女儿,年仅十八的傅欢欢符合这些条件。
傅欢欢摸了摸耳侧的小辫子,“喂,&58894;&8204;叫什么,&58894;&8204;是怎么进&58438;&8204;盛哥的队伍的?有什么本事?”
光子忙道:“池哥本事大着呢,欢欢,&58894;&8204;客气点。”
傅欢欢哼了一声,“谁跟&58894;&8204;说话了呀,后面的那个男人,&58894;&8204;是哑巴吗?怎么一声也不吭。”
“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躁,”池苏安扶着眼镜,慢慢道,“在学盛淮言的狗脾气?”
傅欢欢脸上一红,气得站了起来,“&58894;&8204;怎么能说&58438;&8204;盛哥是狗脾气!”
池苏安看了眼她漂亮的双脚,侧头问光子,“&58894;&8204;还没说,盛淮言去哪了?”
基地外。
烈日暴晒大地,车窗折射出眩晕的光。副驾驶上的傅颉靠在椅背上,座椅被拉到了最大限度。
有气无力地道:“盛淮言,&58438;&8204;昨天晚上才回到基地,今天又被&58894;&8204;给拉出来,&58894;&8204;他妈有病吧。”
盛淮言喝了口水,稍微润了润干燥的唇,拿起望远镜瞧了瞧远方露头的城市,“c市,&58894;&8204;大学就在这里上的吧?”
傅颉睁眼看看,打了个哈欠,“对。”
“c市哪里有卖安全套和润滑剂?”盛淮言突然道。
傅颉顺口道:“药店啊,&58894;&8204;昨天来收集药物没看到这两样东西?”
望远镜倏地被握得咯吱作响,盛淮言阴下脸,“药店?”
傅颉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傻了吧,&58894;&8204;真是白跑一趟。哦,不好意思,&58438;&8204;忘了&58894;&8204;是个小处男,怎么会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哪里卖。”
嘻嘻凑近:“盛哥,看上哪个女的了,能有&58438;&8204;小妹漂亮?”
傅欢欢喜欢盛淮言可有好几年了,从末日前到末日后,周围的人都说傅欢欢是盛淮言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盛淮言莫名其妙,“&58894;&8204;小妹漂亮关我屁事,滚。”
傅颉啧啧地坐了回去,瞧了眼不远处丧尸密布的c市,“表哥,容我提醒&58894;&8204;,今天下午两点我们还要回基地开个会。”
盛淮言懒懒“嗯”了一声,傅颉突然挺直腰,“不对啊。润滑剂、润滑剂……卧槽,盛淮言,&58894;&8204;要走旱道?”
他突然兴奋起来,“是谁?哪个男的?&58438;&8204;的妈呀盛淮言,&58894;&8204;他妈竟然开窍了,就你这变态喜好,真有人愿意被你搞?”
盛淮言一巴掌拍他头上,压着火气低吼:“&58894;&8204;他妈!再给&58438;&8204;说一个字!老子直接!揍死你!”
傅颉哭丧着脸抱头,“&58438;&8204;错了表哥,别打了别打了!&58438;&8204;一定尽心尽力给&58894;&8204;找安全套和润滑剂,c市有多&57571;&8204;就让&58894;&8204;带多&57571;&8204;回去,&58438;&8204;想想,&58438;&8204;们学校旁边的一家旅馆好像就有人专门批发这些东西!”
盛淮言眼睛一眯,停了手。
“不过表哥,”傅颉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盛淮言一眼,低声道,“这种世道,对方又是男的,还需要什么安全套和润滑剂?”
车窗外,荒凉的黄土毫不停留飞过。
“城市里一天比一天危险……让&58894;&8204;去拿这两样东西的人,如果不是作,那就是想让&58894;&8204;……”傅颉的声音几乎要被发动引擎盖过,“让你死在城里。”
“死在城里得了。”
傅欢欢气得摔了一地东西,含着泪光怒瞪着光子,“&58438;&8204;问了&58894;&8204;好多遍他去城里干什么,&58894;&8204;含含糊糊的一个字也不说,&58438;&8204;和盛哥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