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还是个团子,但是已经是泼皮中的一枝花了。所以那个小小的你,我记了好多年。我想着,若是能够留你在身边,我一定会很幸福。”
没想到,多年以后,她真的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生儿育女,让他原本清冷至极的院落每天都有欢声笑语。
“阿柠,我会永远陪着你,与你并肩看这盛世。。”苏衡道。
这一次我特地再看了一遍《情书》,经历过初中、高中、大学几年后的我,感慨已经与当年不同。
首先,是对于“死亡”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情书》中共有两个人死亡,一个是男藤井树,一个是女主的父亲。在电影中,那种死亡的哀思是刻意淡化的,开场的葬礼,让人心中带着很淡的疼痛感,但是这种疼痛感是若有似无的。
更像是一种潜意识,并不会去太多的关注。开篇直接指出,会让人产生“理所当然”的意识。就像我,出生前就没了外公,所以我不会觉得失去外公是件过于悲伤的事。男藤井树从影片开头就是一个“死人”的身份,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我甚至可以当他没有存在过。女藤井树的父亲在我看来,也是一样的感受。
但是随着电影的推进,我原先的感觉开始被推翻了。那种“理所当然”的潜意识,就像是埋藏在心底的细麻小虫,在心里作祟。当看到女藤井树回想起的少年男藤井树,在感慨他的纯粹美好的同时,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他是一个死人。
这成为我的内心告诉我的不争事实,于是他所有的美好上都会带上一种悲恸与遗憾。那份年少时候的美好,同样带上了无法隐藏的遗憾。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第一次从外婆口中得知我外公年轻时候的事迹,听着他的故事,心中不禁产生的就是那种遗憾,无可奈何又遗憾不已。他早已离开世间,可我认识他却这样的晚。女藤井树在影片的最后究竟在想什么呢?我想大概会有喜悦,但大概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遗憾”罢。
“死亡”是我认为《情书》最独特的一个点,也是它能够超越其它纯爱青春片成为经典的原因之一。
那种对于生命的反思与诠释,让人在多年之后回想,不禁叹息一句:原来当初看它的时候,漏了这个思想啊。
原来,它还能带来这些。原来,我会在“死亡”这个点上与它产生共鸣。《情书》中很深刻的一个场景,就是女藤井树由于感冒被送到医院,却做梦想起多年以前父亲被送到医院时候的场景。那种带着灰暗诡异的色彩、恐怖的音效,曾经是我觉得极其不能理解的一点。
纯爱片提死亡可以,但是这种暗黑色彩的死亡是否太过夸张?
我曾经这般认为,因为在看《情书》时候,我没有失去过至亲,我不能够理解在青春时失去至亲的感受。
初三时,我失去了我的爷爷。那种感受,那份悲痛,无法透气的暗黑,无法忘怀的痛麻。现在的我回想,居然能够完完全全理解《情书》这种灰暗手法。《情书》还原了失去亲人的那种感受。
不是大哭大喊,也不是什么原地晕厥。事实上,你只会呆愣,然后觉得不真切,尔后全世界都变得灰暗,人们的眼神也变得诡异。多年之后想起,仍旧被那种无奈感充斥。
就如同《情书》。
《情书》对于死亡的处理,一方面体现在真实上,另一方面则是体现在“释怀”上。
死亡这种离去方式,是对于未亡人最大的伤害。或许多年以后,随着岁月的沉积,疼痛渐渐锐减,但是它依旧在那里。要学会释怀,而不是消极待日。
《情书》的最后,博子从爱人死亡带来的痛苦中走出,重新去恋爱。“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
一连三遍,听得让人心生颤意,但是与此同时却会扬起唇角。
她走出来了,真好。人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在不短的人生岁月之中,终究是要面对生活中的悲剧,与其在无尽的后悔中度日,不如一点点柔化悲痛,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释怀,是《情书》给我的另一个启示。
此去路上的遗憾七七八八,终究是无法避免。长大成人的我们,不再哭得像个孩子,而是学着释怀,感伤遗憾的同时,脚步从未停下。
“你好吗,我很好。”这句话,是对藤井树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