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她苦等，想给她下马威？

做梦。

“谁许你坐下的？”黄安容的声音霎时变得尖锐，从纱幔里面如同利箭般穿刺而来。

厚重纱幔后，黄安容的神情扭曲。

作为一个泼皮，区区一个软脚的贵妃，商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商柠侧首，身旁齐嬷嬷一眼。齐嬷嬷并没有什么动作。

高手不出招，商柠很安心。

商柠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声音之中是满满的散漫，就连脸上也是漫不经心。左手紧紧拽着腰际的鞭子，右手则佯装无意识地摸着自己修剪平整的指甲。

“皇婶，”她笑道：“所谓有关身世的大事，不如打开纱幔直说。”

纱幔里面的黄安容目光幽暗，她涂着朱寇的指甲紧紧扣在软垫里面，青丝里的金步摇叮铃作响。她蹭的站了起来，走上前一把掀开厚重的纱幔。

“你大胆！”她恼怒地吼道。

商柠没有起身，只是回以淡笑。不经意的嘲讽，在她的眸子连流转。

黄安容看着这样的她，心中的怒火一阵又一阵。这里没有别的什么人，她不需要装作贤明大度的样子。于是乎，心中的那种暴怒完完全全地展示在脸上。

“我向来大胆。”商柠嗤笑。

想想之前便宜皇叔中毒的样子，她就想要把黄安容吊起来打一顿。京城市井之人都知道，她泼皮一枝花最是护短。

齐嬷嬷侧首，淡淡地扫了商柠一眼。

商柠感受到齐嬷嬷的目光，转头对齐嬷嬷一笑。目光相接，她清透精致的眸子里面都是坦然。星星点点，璀璨其中。

齐嬷嬷一怔。

她总是身处复杂，无论是黄府还是皇宫。在深宫后院之中，很难见到商柠这样的眸子。浅淡的仿若不染尘灰，没有一丝杂质。

透亮，纯粹。笑便是笑了，笑得坦然。

齐嬷嬷劝阻道：“娘娘，大事要紧。”

黄安容原本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但听到齐嬷嬷的话，霎时消了自己熊熊燃起的火焰，脸上狰狞的表情平静下来。

她盯着商柠的脸，温和笑道：“康乐还真的好颜色，这双眸子干净透彻，容貌如花呢。”

“谢谢皇婶，侄女自己也是明白的。”

黄安容怔愣，见过不要脸的，还真的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坐在软塌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商柠，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目光似乎要在商柠身上扎出一个洞来，把商柠拆分撕裂。

黄安容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忙给她斟茶，尔后走下台阶，到商柠身边，给商柠座旁的杯子里面斟了一杯茶。

“康乐，请用。”黄安容笑道。

请用个锤子。

商柠侧首，看了一眼那翻滚着热气的茶。这个时候喝昭和殿的茶，除非她的脑子真的被驴给踢了。

“皇婶，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演戏，”商柠的声音冷了下去：“你所说身世之事，摊开了说吧。我这人啊，脾气差，没什么耐心...”

她拿起那杯茶，尽数倒在地上。

叫她一声皇婶，这人还想上天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