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在场的正一道弟子们,尤其是老天师的几名弟子,亲眼见到自己的师父被黑炎吞噬,自然要比周围不清楚内幕的人们更加担忧。
毕竟,这些都曾常年跟在老天师身边修行的亲传弟子,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自己这位师父的修为,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天师度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拥有天师度的老天师,仅仅只是继承了前人的修行经验,除了五雷正法之外并未得到太多好处。
不管是老天师的那种强大修为,还是老天师所用金光与雷法的威力,那也全都是他在继承了前人的经验后,通过刻苦与努力一点点修行得来的。
而且,就算代代相传的天师度之中,的确存在着一些显眼的修行捷径,他们也都清楚师父并未被捷径所诱惑,通过天师度这东西开发出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明明手握金山,却坚持刻苦修行,在不断的诱惑下坚守本心………这才是历代龙虎山天师最值得让人敬佩的地方。
张之维不仅在这方面上做的比以往历代天师更好,也在这条总是不停折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最远,所以才会在如今的这个年代被圈子里公认为绝顶高手。
但,这些老天师的亲传弟子也都知道,天师度或许有让继承者们羽化飞升的可能,只是羽化飞升之事在如今的这种年代下,也早就成为了修行者们内心之中的一种奢望。
哪怕是多少年来不曾出现过的修行天才,就算是自己这位被圈子里公认为绝顶的师父,也根本不可能在如今这个年代凭借肉体凡胎,比肩历史上那些个伟大异人的修为与高度。
这件事曾是老天师对他们每个人,也都亲口说出过的一种事实与提点,说是要他们修行的时候莫要追寻什么羽化之事。
所以,即便不能充分理解自己的师父在修行上,究竟是已经达到了怎样让人仰望的高度,但他们………每个人也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师父再厉害,归根结底也一样还是难以脱离普通人类的范畴。
反观柳小江,那嬴勾………
老天师明明已经施展了自身的全力,结果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对其形成了暂时压制,现在却又反被认真起来的对方给轻易伤到了。
而且,直到目前为止,那嬴勾都没有施展过任何手段,仅仅只是在利用自身炁的特殊性,就已将全力以赴的老天师逼到了此等地步。
这……哪还能被当成是普通的人类,又怎么还会处于‘凡夫俗子’的范畴之内?
小江………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小江了!
嬴勾这怪物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
因此,在老天师的几名亲传弟子之中,最沉不住气的荣山当即便想冲上去帮忙,但却还是被身边的大师兄给伸手拦了下来。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师父他老人家………”
“你去了只会给师父添乱。”这位大师兄没等荣山把话说完,便朝着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那嬴勾的确并非人力所能对付的,但我们根本不配站在师父的身边,更不配与师父一同站在那嬴勾的面前,你我………甚至是在场的其余所有人,都没资格参与那两位的交手。”
荣山当然不是不明白这点,闻言想要说些什么,却良久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是……”
“如果用我们的牺牲,就能为师父创造机会,就能………为大家带来一丝生机,我想在场的诸位之中,应该也没几个是怕死的吧。”大师兄再次摇头说道。
“但事实却是,即便我们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大家的一线生机,拼尽全力也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你………认为自己能挡得下,那嬴勾的随手一击么。”
“荣山,看看远处因为交手而产生的地形变化吧,大家在眼下面对着此等修为的二人………就算一起冲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荣山看向远处黑色火焰肆虐的地方,犹豫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那也不能………”
“就把一切都交给师父吧。”大师兄眼神平静地望向远处的柳小江,以及那团熊熊燃烧在他身边的黑色火焰,道:
“天师,也算是我正一道的金字招牌了,师父又是多少年来罕见的修行天才,早在当年就已经在圈子里留下了诸多的传闻。”
“既然圈内的大家都认为,也都赞同师父乃是无敌的,当下什么都做不到的我们,反不如………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上。”
“如果他老人家最终败了,那我们………就作为最后的一道人墙,用自己的性命去捍卫龙虎山坚守的世道,这些东西师父在下山时不就已经对我们说过了么。”
“而且……”
话说至此,
同样鬓髪皆白的大师兄重新面向身边的荣山,问道:“你觉得师父他老人家,在诱惑下坚守了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在修行路上走了这么久,会败给一个突然出现的歪门邪道么?”
“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认为自己必败无疑,以他的那种性格………又怎会不以胡搅蛮缠的方式,将那天师度留给其他信得过的弟子呢?”
“………”荣山。
另一边,
仿佛是为了映证大师兄的言论一样,
原本提心吊胆观望着场内情况的人们,很快就看见了那道挺拔坚定的背影,驱散了周身附近的黑色火焰,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而且,那道身影也并未像是人们所猜测的那样,在诡异且恐怖的黑色火焰之中遭受了莫大伤害,仍然………维持着那般淡然且不可战胜的姿态!
只是……
柳小江提着长刀站在老天师面前,望着看似并没有受到伤害的老人,暗金色的双眸之中不免闪过了一丝犹豫。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正在坚持的事情,他也还是很快便再次压下了心中的挣扎,以嬴勾那种颇为自负与轻浮的态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