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挣扎,乔乐一边无奈的控诉道。
那《乐学》上不过是她背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诗句和金句而已。这种东西又不是她的,她怎么能打着这个旗号招摇撞骗呢?
君晏:“乐儿,如果欧阳晨是卖书取利,我一定会立刻阻止他,但你看,他有么?”
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君晏温声笑道。
乔乐:“是没有,可是……”
虽然欧阳晨不再像以前一样,开口闭口都想卖书赚钱,嗜钱如命了,但这书……
君晏:“欧阳晨,丞相府庶子,自幼不受人待见,连母亲病了都无钱医治。贫民们的贫穷,他也感同身受。”
望着在高台上忙碌的欧阳晨,君晏缓缓的道出了他的想法。
君晏:“《乐学》对于你而言,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书,不过是你随口说的几句话。但对他们而已,却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学识。欧阳晨他们不仅免费送,还免费教,对贫民们而言,他们或许该叫对方一声先生了。”
望着君晏的笑,乔乐沉默了。
因为听了君晏这番话后,她才明白自己格局小了。
也对,欧阳晨此举侧面来说,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义务教育了。
因为欧阳晨说了,每晚都会开课,不仅宣讲乐学,还会教这些人识文断字……
也就是说愿意学的都可以来学。
看着人群中那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乔乐觉得君晏是对的,欧阳晨也是对的。
耸了耸肩,罢了,由他去吧。
一个下午转瞬即逝,太清宫众人在忙忙碌碌,茶楼上的人反倒变得死气沉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看热闹了,他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辞,转身离开这个让他们充满挫败感的地方。
因为比起下方的沈三与太子,他们反而更像一个笑话。
楼湘:“走吧!”
望着楼英,楼湘冷冷的说道。
此刻的她,已不想再看到乔乐和君晏了。她需要静静,需要仔细的思考眼前的一切。当然,还需要回去与君霖仔细的商讨。
不知为何,她竟忽然有了一种武京将要变天的错觉。
但愿这真是她的错觉吧。
又认真的看了乔乐二人一眼,楼英终于是浑浑噩噩的转了身。
茶楼上的人走光了,一份份名单也随之落到了乔乐手上。当然,这并不是茶楼上众人的名单,因为乔乐根本就不在意他们。
周全:“主子,这么多的人,不知我们要如何运作?”
看着手上的招工名单,周全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他看来,即便他们修建太清宫需要大批人手,但眼下登记在册的工人实在是太多了。
粗略估计一番,他们真正能用到的也就十之二三。虽然已经很多了,却远远达不到解决贫民窟所有人的问题。
如果不及时解决,这些人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便会瞬间崩塌,成为更加棘手的问题。
乔乐:“别急,你们先从各家挑出身强体壮之人,参与太清宫的修建。另外精挑细选出一部分青年人,女子居多,男子次之,一并交给沐鸢。”
面对周全的担忧,乔乐却十分泰然。
她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太清宫的修建只是一个开始,重头戏实际上是后面的商业中心颜悦轩。
不过要修建商业中心的前提,是先要把医馆建设完成。毕竟城西能否一鸣惊人,还要看这第一手棋。
而在周全领命的同时,太清宫内的沐鸢也没有闲着。
乔乐等人在督促招工,而她则在挑选太清宫真正的基石。
太清宫乃是一座医馆,自然要以“医者”为核心。
眼下站在她面前的足有百人,乃是君晏从各处挑来的医者。
他们有的是江湖郎中,有的是破落大夫,还有十余人居然是宫中太医……
这般阵容,让以往自诩为凤毛麟角的他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太清宫不愧是陛下首肯,太子亲涉的医馆,果然非同凡响啊。
沐鸢:“诸位,从今日起你们便随我在太清宫当值。后日开始我太清宫将进行为期七日的义诊,为一众平民百姓服务。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目光冰冷的扫过眼前众人,白裙飘飘的沐鸢不怒自威。
在一开始,百人中是有很多人不服的,但很快沐鸢就用实力告诉了他们,到底谁是主角。
这不,眼下一个个低眉顺眼,简直规矩的不行。
“沐姑娘,这义诊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我们是医者,又不是耕地的老牛啊。”
“是啊,这义诊虽好,可闻讯而来的人一定会非常多。虽然我们人也不少,但病人更多呀。”
“这一两天还行,日子长了我们恐怕就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这医者自己也是要休息的呀。”
……
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脸色一个比一个一丝复杂。
虽然沐鸢的医术比他们好,但有的东西还是他们要懂一些吧。毕竟眼前的小姑娘啊,实在是太年轻了一些。
只要那些病人一起来,指不定先把谁压垮呢?
然而面对他们的议论,沐鸢却没有说话。
因为吵架这种事儿,还是关门放霍鄞比较靠谱。
这不某小侯爷已自觉的上前一步,严肃的出声道:
“叫你们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来享清福的。怎么?我们鸢儿都做得,你们就做不得?”
说着,霍鄞的手稍稍使劲儿,手里的茶杯已碎成一片。
老头儿嘛,最好唬了。
这别人说话不顶用,霍鄞说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冠军侯府德高望重,守一方太平,在这天武的威望可是很高的。
直到霍鄞说完此话,沐鸢才与一众医者谈起了报酬。
就两个字,丰厚。
正所谓先礼后兵,大事可成。反正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那为什么不好好答应,混一笔无比丰厚的报酬呢?
他们混完这七日再走,不也是一样么?
然而此刻他们哪里知道,狼窝这种地方只有进,哪儿还有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