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逝,天下大丧,整个皇宫里已经不再见半点艳丽之色,所有的皇子与公主皆与夜帝一起跪与夜太后的灵堂守灵,按照夜玺国的规距,大丧孝子孝孙是需要守灵三天三夜,只是近年来夜帝不理养生之道,沉迷女色,身子也早没了先前那般的殷实,不过是跪了一天一夜就已经坚持不下去,找了个理由便去了后宫休息。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夜帝走后,以三皇子夜琛为首的几个皇子也开始偷起懒来,要不是跪姿不正,要不就是已经开始偷吃了东西,反而是唯一的公主四公主夜璃与夜洛寒,韩靖琪和夜思天三兄妹仍始终如一的跪着。
沐影看了看那几个皇子,摇了摇头,这个夜玺国到了现在的夜帝手里手便已经没了先帝时的昌盛,而现在这几个皇子争的风声水起,可若是真的落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里,以夜玺国现在这般的底子,最多不过二十年便就要被其他的国家分割了。只可惜这四公主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或许还有些希望。
三日灵满,夜太后被送皇陵,葬于先帝的身旁。
仪式完后,夜帝便随口提了句,让夜沧辰一家都留于京城,不必再回洛城了,住于以前的夜王爷府。朝中大臣皆都看了眼夜王爷一府,看来这夜王府也是趁着太后的大丧得到了“特赫”了。
当夜沧辰一家人回到夜王爷府时,夜沧辰与韩墨卿才发现,这夜王府竟与他们离开前一般无二,整个王府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十几人未有人居住的荒凉之意。
与夜洛寒一起出宫的宁嬷嬷出声解释道:“这些年来,太后一直都命人每日打扫着这座宅子,不曾让它荒废。太后说,担心有一日你们回来连个家都没有。”
夜沧辰喉处微痛,“皇嫂费心了。”
夜思天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韩墨卿见到说,“这些天我们忙着赶路,入宫后到现在也没有合过眼也都有些困了,先去沐个浴,然后好好的休息了下吧。”
众人点头,夜思天问道,“娘,我住哪个院子?”
“先都去主院吧,等休息好了,再安排。”韩墨卿说着便看向宁嬷嬷:“宁嬷嬷看你对夜王府这般熟悉的模样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府里的下人你应该也都熟识,那就麻烦你先去安排一下,让人送些热水去主院的几个房间,再准备些简单的吃食。”
宁嬷嬷看着韩墨卿点头应声,“是,王妃。”夜王妃倒也没有说错,这些年太后并不能出宫,她倒是每个月都会出宫来夜王府看一次,这看守夜王府的这些下人,也确实都是她让人买来的。
“宁嬷嬷,主院在哪里?”夜思天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加上守灵的三天三夜,她已经快七八天没有好好的睡个觉了。
宁嬷嬷指向一边的方向道,“沿着主路走,第一个路口向左拐的第一个院子便是主院了。”#@$&
“谢谢宁嬷嬷。”夜思天看向夜沧辰道,“娘,你也别让他们给我送水送吃的了,我先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再说。”现在的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躺到床上便能睡着。
韩墨卿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勉强她,“也行,你便先去吧。”
紧接着夜沧辰几人也回到了主院,各自找了个房间先行休息。
韩墨卿交待了宁嬷嬷一些事情便回到了主屋之中,推门而入,夜沧辰正站在屋中,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韩墨卿回身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夜沧辰的身后,双手从他的腰间穿过抱住,头靠在夜沧辰的背上,“这么多年,皇嫂也辛苦了。”%&(&
夜沧辰轻轻道:“这么多年来,我受的委屈对皇嫂来说,又岂不是一种委屈。他夹在我跟皇上的中间只怕会更痛苦吧。而我连她最后一面……”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自皇嫂离开直到入灵,他所在之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哀泣之声,那时的他反倒没感觉到伤心。可当现在,在安静的屋子里,他才开始真正的感觉到皇嫂的离开,那股伤心也由心底传到身体的每处。对于未能赶上见皇嫂最后一面的遗憾与愧疚一时间也都涌上心头来,“皇嫂,会怨我的吧。”
韩墨卿抱着夜沧辰的手更紧了些:“不会的,皇嫂知道非你我所愿,她不会怪你的。”
这一切也不过是皇上的狭隘所造成的。
韩墨卿走到夜沧辰的面前,心疼的看着眼眶微红的夜沧辰:“夫君,你也先休息会吧。”
夜沧辰低头,抬手轻抚韩墨卿的脸颊,“卿儿,我睡不着。只要一安静下来,我便会想,这两年皇嫂为了让我们重回京城定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我甚至会想到,她在弥留之际,是不是也在等我们。”
韩墨卿抬手覆在夜沧辰的手上,“夫君,如果让皇嫂见到你这般定然也会不开心的。”
夜沧辰搂住韩墨卿,将头埋在她的脖间,“卿儿,最疼爱我的人也走了。”
韩墨卿感觉到脖间一股微凉之意,心疼的湿了眼。夫君自小被先帝与太后当成孩子一般的养大,在他的心里他们是哥哥与嫂子,更是父母一般的存在,而现在,将他当作孩子一般爱护的那个人也去世了。
韩墨卿就这么静静的任夜沧辰抱着,双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难过,那个唯一疼爱自己的,将自己当成孩子的人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