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迁穹不解地问:“怎么了?”
妻子长叹道:“孩子没人管啊。”
这话一出,舂迁穹也为了难,这还真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难题。随即把妻子搂在怀中安慰道:“也没事。我一个人做事也能养活你和孩子们。不,不光是养活,我还要你们都过的好。你放心,以前卖掉的首饰,我都会一件一件买回来。”
妻子点点头,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看着天上的星光。
和舂迁穹一起报名参加营造队的揭灸,并没有看星光,而是和家人一起,朝着区府走去。
揭灸是个还没有结婚的小伙子,拿到薪水后也是买了一大包东西,大呼小叫地拿回家。
父母的态度和舂迁穹的妻子一样,经历了惊讶、担心、欢喜的过程。
不同的是,他们和舂迁穹妻子的关注点不尽相同。
揭灸老爹忧心忡忡地开了口:“孩子,这事真是一件好事,但好事往往不长久啊。”
揭灸不服气地说:“爹,您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大队长说了,不用担心没活干。其实市里的活一直到现在人手都不够,只是咱们张区长面子大,才把他们这批技术人员调过来支援咱们的呢。”
老爹叹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揭灸问道:“那您担心什么?担心我不好好干吗?这您可就放心吧,这么好的事,我不玩命的干才怪。您是不知道啊,咱们大队长今天说了,他们一定尽快教会咱们专业技术,这样就能早点回市区了。他还说了,希望咱们这些年轻人努力学,将来学好了就能当小队长、中队长,甚至大队长。”
老爹摇摇头:“我也不是担心你。”
揭灸有点急了:“那您到底担心什么啊?”
老爹又是长吁短叹一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并不是这件事不好,相反是因为这件事太好了。
和舂迁穹不同,揭灸他们家是一个小族。在以往,不管在任何事情上,有好事最后都会被大族的人抢去。还有就是,现在孩子在营造队里做事,大族的人肯定人多势众,难免受到欺负。
说到这里,揭灸的母亲也担心起来:“对啊,孩子,今天没人欺负你吧。”
揭灸先是愣愣地看着父母一阵,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阵之后才说:“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翻这种老黄历,居然还是我自己家的人,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母亲不悦地说道:“你怎么和爹妈说话的?”
听到这话,揭灸赶紧止住笑,问出一个问题:“爹、妈,我想问一下,你们最近看到哪一个欺负弱小的人没被惩处?”
父母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认真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这样。
年龄大的人总是比较保守的,母亲说道:“可是……”
揭灸笑着挽住母亲的胳膊:“妈,没什么可是的。您要知道,不光是咱们区。在五星市任何一个角落,欺负其他族的人都是重罪。咱们这里是刚刚开始,听我们大队长说,在市区那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大队长还说了,咱们这边最多只要半年,在这方面就能和市区一样。到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族小族,什么族都一样。要说区别吧,就是良民和贱民的区别。我现在就是要努力,早日当上良民。”
母亲笑了起来:“看来你很崇拜你们大队长嘛。”
揭灸昂着头说:“那当然。咱们大队长技术特别好,图纸什么的一看就知道,还会认字。对了,你们知道大队长的经历吗?”
他这么一说,父母二人也来了兴趣,赶紧问大队长是什么来头。
揭灸开始说了起来。
大队长是白羊区人。这里有一点要说清楚,是白羊区人,不是白羊族人。
最早他就是白羊族的一个奴隶,他自己的那个族群早就没有了王庭,散落在各地,都是给人当奴隶。
白羊族被并入五星市之后,他也还只是一个贱民身份。
后来市区营造公司招人,他就去当了工人。
说到这里,揭灸笑着问:“爹,妈,你们说,大队长开始的这段经历是不是和我很像?”
老爹想了一会儿之后答道:“不,他比咱们还惨。咱们虽然是小族,也还有族人,他都没有了。”
老妈急着知道后面的事,催着揭灸往下说。
揭灸继续说了起来。
大队长成为工人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里人人平等。于是非常努力的做事,平时有时间就琢磨技术,后来就升为了小队长。
再后来就遇到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机遇。
当时市区里正在大规模搞房地产开发,队长那时候自己攒了一点钱,又找工人凑了点,就交了房子的首付。
紧接着,市区里面就实行了“购房换籍”的制度,队长的籍册转为了良民。
转为良民之后,按照市区律法就能分到土地、牛羊和贱民,同时每年要缴纳税费。
队长和很多其他类似的良民一样,把牛羊什么的给贱民,每月收取少量的费用,能交上市里的税务之后略有盈余就行。当然,也不敢多收。因为这方面市里律法也有明确的规定,如果良民找贱民征收的租高于多少,就会取消良民资格转为没有主籍册的贱民。
总之吧,当良民有一定的福利收入,但这个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之上的。
然后队长也是个单身汉,于是就把买的房子租出去了,这笔租金比他每个月要交的月供还多。这么一来,他就又有了点小收入。
按道理说,从一个奴隶能混到这个地步也就心满意足了对吧?但咱们队长不是。
他又抓住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重大机遇。
市里面开办了营造学校。
对于一些特别优秀、有培养价值的工人,营造公司会公费让他们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