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戎容笑嘻嘻地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摸,“肯定就在兜里。”
小姑娘下手没轻没重,碰到不该碰的也完全没意识到,仍旧嘻嘻哈哈地在他身上找礼物,直到池弥被惹恼了,背过身直接将人两手一束,钳制在身侧,克制着语气,“都说没有礼物,我为什么要骗你?”
戎容的笑容都还没完全收敛,盯着那双情绪翻涌的丹凤眼,理所当然地说:“你不可能忘记的。”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呀。”带了一点点羞涩,但总体仍旧是她一贯的直接。
池弥觉得,这辈子大概真的是中了名为戎容的邪,无论什么情景下,她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就将他心里的那杆秤拨回到她的那一边。
戎容眼尖地发现他胸前口袋里有个凸起,乘着池弥晃神的一瞬抽出手来,飞快地捏出那个小盒子来。
黑色丝绒,银色的字,还有丝绸系着蝴蝶结。
她歪过头,狡黠地笑:“给我的礼物吗?”
谁知池弥忽然沉下脸,看也不看她,丢下一句“随便吧”,去房间拿了毛巾就去浴室了。
戎容一腔热情莫名其妙地被泼了冷水,委屈巴巴地对着浴室的门,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毛了这位小爷。
冲淋的声音响起,戎容对着门做了个鬼脸。
管他呢!反正,她知道这家伙早早就准备好礼物了就对了~
结果,刚翻开盒子,戎容就愣住了。
黑色的绒面上,两只娇俏的永生花耳坠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不久前随手戴上的耳环,终于明白为什么池弥忽然变了脸色……
浴室中的池弥双手**地撑在镜面上,水蒸气笼罩之下,镜子里的面孔模糊。
他分辨不清此刻心中的情绪究竟是嫉妒,是懊恼,还是愧疚更多。
今天是他心爱的小姑娘十八岁的生日,可是他却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躲开了她,明明最初设想得那么美好,甚至想过向她承诺,将来拿戒指来取代这一对耳环。
可是当他看见那对价格不菲的钻饰,就动摇了。
说到底,除了这双拳头和这颗心,他一无所有。可就是这样的他,依然想用生命中的一切来拥抱她……
门被敲响了,戎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洗好了没有?我饿了,想吃面……可是我不会煮面。你再不出来,厨房被我给烧了可别赖我啊。”
池弥抹了把脸,无奈地扬声,“你别动燃气灶,我马上好。”
“喔~那你快点。”
生怕戎容笨手笨脚把什么给烧了,池弥没敢再多耽搁,随便抹了把身子,套了T恤睡裤就拉开门,脸看向厨房,“你人在哪里?”
“这里。”声音柔软,就在身后。
池弥回过身,只见戎容手背在身后,背靠在墙边,长发束成麻花辫搭在肩头,露出两只娇俏的小耳朵,戴着他挑了许久才选中的红色永生花耳坠。
她肤色奶白,此刻脸色又微微红,与这红色相称极了。
“好不好看?”戎容侧过脸,让他看自己的耳钉,“我觉得这个比明伦弄来的那对适合我。他啊,都是让秘书去店里捡新款,根本不对症下药的,也不管我喜欢什么。”
她压根没打算隐瞒那一对是明伦送的,而且小心翼翼地暗示,明伦对她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池弥抬手,拇指轻轻摩挲过永生花瓣,嘴角微微弯起,“还可以。”
“应该说好看极了,”戎容蹙眉抱怨,“这么多年了,你说话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花还可以,”池弥松开手,手指滑过她的唇瓣,维持着一样不动声色的语调,“人好看极了。”
有些人,情话挂嘴边,于是左耳朵听见,右耳朵出去了。
有些人,轻易不说情话,于是说给耳朵听的情话,一不小心就让心动了情。
戎容想笑,又想哭,撇了撇嘴,半晌挤出来一句:“之前你送了玉坠项链,今年送了我耳环,两样齐了,只差戒指——你打算明年送吗?”
池弥哭笑不得。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的女孩儿,明明稍微逗一逗就面红耳赤,偏偏总是要在他面前装老司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天不怕地不怕的。
“没有这个打算。”明年她才十九,还是太早。
戎容哼了声,从他手指下躲开了,神气活现地把玩着自己的两条大辫子,“你不早点给,当心被人抢先了啊。”
池弥一手拿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往厨房走,“谁想半夜一点起来煮面条,谁就抢先好了。”
戎容追上前,“你干嘛?”
“煮面,”池弥揭开锅开放水,“不是你说饿了,要吃面条吗?”
戎容:“……我现在不想吃了。”
池弥挑眉,“又不饿了?”
“还是饿。”戎容按住锅盖,将它重新盖上,大眼睛直转,笑得像只算计猎物的小狐狸,“但我想吃别的了。”
池弥喉结微动,“什么?”
“你呀。”双臂挂在他颈后,戎容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脚,轻轻咬住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你家不会突然有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