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卿看了眼夜沧辰,随后又转头看向雪阡身后的夜思天:“你去小祠堂里跪着,等什么时候知道错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夜思天听到韩墨卿的这话,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便向小祠堂走去。
笑笑跟着夜思天一起离开,韩靖琪也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雪阡这才松了口气,方才若不是夜王爷出声,只怕王妃真的要出手了。这打在儿身,疼的又哪里不是王妃这个当娘的。
韩墨卿手里握着被夜思天撕破的信,低头又找了找看有没有遗漏到地上的碎片。在确定没有遗漏的以后,对着众人道,“你们吃吧,我吃饱了,先走了。”
夜沧辰跟着韩墨卿一起离开了房中,留下了韩子莹等人,凌崎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苦笑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哪里还吃的下。”
韩子莹看向裴浩天道:“裴大哥,洛寒入京后我们可以去看他吗?”
“可以。”裴浩天回答说,“不过,三年才能去一次,一次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至于去几人,去几天这些到时候也都是看皇上的。”
三年……
韩子莹心中微涩,那下一次见到洛寒时,他便已经十一岁了,她也不敢再问,要多少年他们才能跟洛寒团聚不再分开。
回到房间的韩墨卿便吩咐雪阡送来浆糊,开始黏贴着被夜思天撕碎信。
夜沧辰又为她拿来一根燃着的蜡烛,“这么暗,小心眼睛看坏了。”
韩墨卿一边将贴着一边应声,“哪就有那么没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就看坏了。”
夜沧辰在桌边坐下,看着韩墨卿粘着信,“天儿的脾气跟你是一模一样。”
韩墨卿闻言抬头,白了眼夜沧辰:“你这意思是在怪我?”
“哪敢。”夜沧辰说,“我的意思是,她心里的委屈你不是不懂,又何必一下子对她这么严格呢。这八年来,她与洛寒,靖琪朝夕相处,一下子自然是接受不了洛寒离开,而且洛寒还打算偷偷的离开,她心里自然是气的,你要给她时间让她慢慢的接受。”
韩墨卿何尝不知道夜思天心里闹着的脾气,可也正是了解她才知道,她心里对洛寒的气也不是时间长短就会有所改变的。所以她才会那么急着想要改变她的想法,她也知道有些过激,只是她撕碎信件时,她确实是被气到了。想到洛寒在给天儿写信时的心情,她就忍不住的心疼,所以才接受不了,她这样对待。
“你觉得要多久的时间,她能接受?”
韩墨卿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夜沧辰,随即他无奈的叹气,“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韩墨卿抬头看了眼夜沧辰,又再次低头忙着手里的事情,“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了。”
夜沧辰看着韩墨卿,“卿儿,你怪我吗?”
韩墨卿粘贴碎信的手微顿了下,没有说话。
夜沧辰心里微苦涩,她果然还是怪他的。怪他先前对夜帝无原则的退让,害得现在洛寒离开了他们的身边。
夜沧辰伸手握住韩墨卿的手,“卿儿,对不起。”因为他对那个人太过宽容。
韩墨卿了看了看夜沧辰的手,终是没有抽回。因为她不想用别人的过错来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即便身边的这个人确实也做错了。
她抬头看着夜沧辰,“夫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比任何人都懂的。”
夜沧辰轻轻点头,他又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边关抗敌那么多年,他又何曾对任何一个敌人心慈手软过,该杀的他一个都未曾放过。
只是……
只是他从未觉得那个人会是敌人,也从未将他放到敌人的位置看待,他只是一直习惯性的,像那个人幼时一般,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会想着去保护他,可是他终究是错了,错的很彻底。
在那个人的心里,早已经将他看做了敌人。
夜沧辰握着韩墨卿的手紧了紧:“不会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从现在开始,他也已经成了他的敌了,对于一个抢了自己孩子的人,他又何需再退让,再去保护:“卿儿,再相信我一次,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了你,为了孩子面有所打算。”
良久,韩墨卿才轻轻点头,如果连这个终身相伴的人都无法信任,她还能再去相信谁呢。
“他,是我的们的敌人。”韩墨卿再次提醒着,之前,做为他的妻子她一直心疼他的退让跟委屈,可是现在做为孩子的母样,她痛恨他的退让,她不得不提醒着他这个残忍的事实,他极为看中的家人早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夜沧辰点头,“我明白,他早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对于敌人,他夜沧辰从不过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