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东西回来的韩子歌找了半天只看到在一棵树下正在穿鞋的萧雪,“子莹,他们人呢?”
萧雪抬头看着韩子歌,问出心里的疑惑:“为什么,天儿只是落了水,大家就那么紧张?”
“什么?”韩子歌震惊的看着萧雪:“天儿落水了?”
“也不算落水,只是摔在了河边而已。”萧雪很是不理解,“我带她玩了会水,被夜王妃发现后,她……”
“谁让你带她玩水的!”韩子歌忍不住对萧雪大吼。
萧雪惊讶看着韩子歌,韩子歌紧紧握住双拳,硬生生的忍住心里涌上的那口气,“算了!”
萧雪就这么看着韩子歌离开,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深怒意。
萧雪起身,站在原地犹豫了良久,最后向夜王府的方向走去。
夜王府内
韩墨卿紧张的看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夜思天,“周大夫,天儿怎么样?”
周大夫道,“你不用太紧张了,虽然有些着凉但还好没有发烧,只要喝两幅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到周大夫这样说,在场的人也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大事。
夜思天看着韩墨卿,愧疚的出声,“娘亲对不起,我不该玩水的。”
韩墨卿所有怒气早已经在担心的她的时候没了,她握住夜思天手,轻轻捏着,“没事,不怪你。是娘吓着你了,若是当时娘亲没叫你,你也不会摔倒。没事了,你睡会吧。”
韩墨卿越是不怪夜思天,夜思天的心里就越愧疚,她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该贪玩的,“娘亲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么贪玩了。”
韩墨卿摇头,心里却是满满说不出的歉意,若要说对不起,是她该说对不起才对,是她这个做娘亲的没有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连让她好好玩一次水都不行。
屋外,萧雪站在院中的凉亭下,即使不明白为何他们会那么紧张但也猜得出,天儿应该是不能玩水的。
“怎么不进去?”萧雪回头,裴浩天正看着她。
萧雪看了看屋里,“天儿……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喝副药休息两天就好了。”裴浩天回答。
萧雪有些惊讶:“还需要喝药吗?”
裴浩天看着萧雪道,“你是不是不理解,为何墨卿在看到天儿玩水时那么紧张,而大家在天儿摔到水中全身湿透时更是如临大敌?”
“天儿的身体不好吗?”萧雪猜测道。
裴浩天点头:“天儿自胎中就没养好,因为太过虚弱大夫们甚至在把脉时都感受不到她的脉相。出生时,墨卿又是难产,天儿是最后一个出生的,在腹中的时候过长,身体又损耗不少。幼儿甚至有同次差点夭折,后来慢慢的养着,也就是近两年看起来才跟普通的孩子差不多。只是体质仍是很差,很容易生病,一个小小的风寒若是发作起来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所以从小大家就将她保护的很好。在这样的天气玩水,也很危险。所以,当时墨卿才会那么急。先前周大夫说,天儿这般的身子养个十年也就差不多能与平常人差不多,只是几年前天儿不小心生了场大病,身子又亏损不少。”
怪不得平日里,大家那般宠着夜思天,也怪不得,她来夜府吃的每一顿饭菜里都会有药膳。原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养生,现在想想,大部分原因大概还是为了帮天儿调理身子吧。
裴浩天看着萧雪一脸愧疚,“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不知道这件事。”
这时韩子歌也走了过来,对着萧雪道,“对不起,那时候我一时情急凶了你。其实我不是怪只是担心天儿的情况,所以才……”
韩子歌的道歉并没有让萧雪很好过,相反的因为他的道歉她的心里反而觉得堵的慌。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任何一个人冲她发火都是正常的,她能理解。只是,为何要向她道歉?她不喜欢他们对她的态度,一方面想要亲近于她,一方面对待她又是那般小心翼翼,在面对她时斟酌着第一句要说的话,担心她会不开心,会难堪。小心的提着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比如,能不能来夜府吃顿饭,比如能不能去萧家看她一眼。
这不是面对家人的态度,萧雪发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发现而伤心。
在他们的心里,她是他们丢失多年的亲人韩子莹,他们弥补着对她所有的亏欠,给予她无限的关心与照顾;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她也是陌生的萧雪,犯了错他们只会努力克制怒意,因为陌生而无法责怪,因为疏远而不能责骂。
萧雪看着韩子歌,她想问,如果她不是韩子莹也不是萧雪,他们可还会对她这么好?只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她早已经不记得的那段记忆。
“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该带天儿玩水的。”
“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天儿身体。”韩子歌略带安抚,又有些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心中有愧,“你也不用担心,天儿没什么大碍。”
韩子歌越是这般,萧雪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你凶我也是应该的。”
“是我不对,我……”
“哪里是你不对,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今天在我叫天儿一起玩水里,她也一直犹豫,我没问她原因还一直劝她跟我一起玩。这件事就是我做错了,做错事不应该被骂吗?”萧雪再也忍不住的道,“可是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对我说对不起?在你们的心里又真的将我当作亲人吗?如果你们也毫无芥蒂,那么韩子莹犯了这样的错,也该被骂吧。”
而这时屋子里韩墨卿等人也已经走了出来,刚好听到萧雪的这段话。
萧雪看向韩墨卿道,“在你们的心里,我只是像韩子莹的萧雪而不是叫萧雪的韩子莹。”
萧雪说完转身离开,连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