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泽四肢都被铁链锁着,整个人与前几天比起来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他身上奢华的衣服也已经脏乱不堪,披头散发的他看起来早已经没有一丝太子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的夜子泽并未抬头,他以为又到了送餐的时候,就坐在地上无聊的把玩着自己脏乱的头发。等着送餐的人自动离开,他现在也没有饿的时候,只等饿了再吃。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未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夜子泽不解的抬头。
这一抬头,他惊讶的起身,“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来。”
看着狼狈的夜子泽,夜沧辰眉头微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这样的局面便是你想要的?”
听到他的话语,夜子泽面露恨意:“原来是来落井下石的?”
夜沧辰看着夜子泽,“你这般的情况觉得还有落井下石的必要?”
夜子泽盯着夜沧辰:“那你来做什么?就来看一眼我是什么下场吗?我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
夜沧辰道,“你这般模样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你早已经是太子又何必急于一时,纵然皇兄再不满意你,只要你不做出什么出革的事情,那个皇位自然还是你的。”
夜子泽一双眼里全是冷意,“还是我的?你觉得,父皇会将那个皇位给我?他从来就是满意我,之所以让我做太子,也只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他想保护你,便就牺牲我。”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悲鸣来,“我是他亲儿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利用我?只为了让你好好的?”
夜沧辰看着夜子泽,眸色更暗了一些,“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怎么,你以为我笨得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些吗?”夜子泽起身,身上的链子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声音来,在这安静的密牢中显得极为刺耳。他拖动着铁链向夜沧辰的方向走了几步,“父皇从小就疼你,疼的恨不得将整个江山给了你。你呢,自小就疼夜子言,有什么好的都给他,父皇给了你的民只要他要,你就毫不犹豫的给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是父皇的儿子,也是你的侄儿,可见你们什么时候对我疼爱过?”
“这也不是你给皇兄下毒的理由!”夜沧辰怒吼道。
夜子泽整个身子一愣,愧疚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接着他便笑出了声,“如果我不趁着这个机会,那个位置根本就不可能落在我的身上。”
“我从未想过,要那个位置。”
“没有你,还有夜子言。”夜子泽看着夜沧辰,“从小,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这些年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为他谋划些什么?就算我不动手,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是我的。”
夜沧辰看着夜子泽,他也早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想了想,终是轻声道,“你不适合那个位置。”
“既然知道我不适合又为何要给我太子的位置!”夜子泽怒道,“即想利用我,又为何一直利用到最后?”
这是他唯一觉得亏欠他的地方,也正是因此,所以以前他对自己做过的任何小动作他都不去计较。
“是父皇!是父皇让我觉得,那个位置会是我的,他给了我这样的美梦。可是,又是他,想毁了我这个美梦!”夜子泽咬牙,“不行!他怎么能说给就给,说毁就毁呢!我不同意,那个位置,说了给我就必须给我。”
“所以,你不惜对你的亲生父亲下手。”夜沧辰紧握双拳。
夜子泽眼中因过于激动而充血,让他看来甚是吓人,“反正他也已经得了重病,我不过是送他一程罢了。”
夜沧辰愤怒的看着发狂般的夜子泽,“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但他首先是这个国的君王,是我前进的挡脚石。”夜子泽心里连那一丝愧疚也没有了,“太子之所以能成为皇上,就么当今的皇上就必须成为先帝,他即已经得了重病,我也问了太医,那病不是能根治的。以父皇的身子,拖下去也不过是五六年的时间罢了。五六年,对我来说,你只要回来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夜长梦多,我自然是要动手的。”
夜沧辰就这么看着夜子泽,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因为那个位置他看到的丑陋。
“只要父皇变成了先帝,再说出你的‘野心’让你成为‘叛军’。到时候,你一死,父皇一死,这皇位他夜子言再怎么想要,又有什么办法呢?”夜子泽越说越得意,“就算你派回周大夫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能找到机会让父皇吃下药。”
夜沧辰迅速走到夜子泽的面前,一把握住他的衣襟:“你说什么?!”
夜子泽面上并无半点惧意,左右他也被喂下了同样的毒药,也活不了多久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了:“我也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夜沧辰在意的并不是他对去世的夜帝的不敬,“你说,父皇是在周大夫回来以后,才中的毒?不是在周大夫回来以前?”
夜子泽被夜沧辰这般一问,倒愣住了,转而便有些得意,“你以为周大夫回来以后,我就没办法让父皇吃下我那药了?”
夜沧辰一把松开夜子泽,已经不再去管他在说些什么。满脑子只有,他那句,‘就算你派回周大夫又能如何?我还是不是能找到机会让父皇吃下药’。
在卿儿跟他决定派回周大夫前就跟周大夫说过,回来后,皇兄所有入口的药都要由他亲自检查过才行,他也与皇嫂通过信,让她一同配合。
周大夫,一直跟在卿儿的身边,绝意不会背叛他们。
那么也只有一个可能,这入品的药没有让周大夫经过手,没有经过周大夫手就让皇兄喝下去,这药……
周大夫有危险!
夜沧辰想着迅速转身准备离去,身后的夜子泽忙出声叫住,“皇叔!”
夜沧辰停下转身看着夜子泽,夜子泽脸上早已经没了方才的得意跟痴心妄想,他哀求的看着夜沧辰,“皇兄,求求你,救我出去。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不想死在这里,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看着这般可怜的夜子泽,夜沧辰只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见他再次转身,夜子泽再次出声叫道,“皇叔,你自小就偏小子言,就一次,你就答应我这一次的请求好不好?”
身后的夜子泽一断的哀求着,夜沧辰却像是半点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夜子泽从一开始的哀求到最后意识到,夜沧辰是真的不会再转身救他了,对他也不再存下期待,话锋一转道,“你以为你一直护着的夜子言像你一样知恩图报吗?你以为你宠着他就像父皇宠着你吗?天底下没有第二个父皇,也没有第二个夜沧辰。夜子言对那个位置早就已经动了心了,他一直在你身边装傻,装好人你以为他当真那么信任你?夜沧辰!你就不怕鸟尽弓藏吗!”
闻言夜沧辰停下了脚步,夜子泽以为夜沧辰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回心转意了,又继续道,“皇叔,夜子言在你离开的这三年并不老实,他……”
话还未说完,转身回来的夜沧辰向他扔了个药瓶过来,药瓶慢慢的滚到了他的面前。
夜沧辰道,“带你出去是不可能的,若是你不想再受折磨,这瓶药可以帮你。”
说完夜沧辰便转身离开,不再理身后的人再说些什么,他必须快点出宫去,回韩府,若是他猜得没错,周大夫只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