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阵实在坐不住,尚铁起身走出去。
站在国信所大院里看着新长出的树叶。
“快到五月了。”张茂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树底下感叹道。
这些内侍好像都会走路不出声的绝技,尚铁回头瞥了一眼张茂则又继续看树。
“这是石榴树。”张茂则给尚铁解释道。
尚铁觉得张茂则是不是有些闲,看着绿叶说道:“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张茂则有些不好意思:“除了那些相公,同夏使谈判其实就是这样,互相不说话。”
尚铁有些诧异,视线从石榴树转到张茂则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是内侍省大押班,还是国信所管勾官,怎么脾气这么好?我是你的下官,你没必要向我解释。”
张茂则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其实我这管勾官就是替大宋在辽夏节日时送点祝福过去,谈判的时候给诸位相公打打下手,不是什么大官。”
“你是埋怨官家让你到国信所?”尚铁觉得张茂则就是这个想法。
张茂则却摇摇头:“我是觉得国信所不应该只做这些事。”
可能觉得说的不够清楚,张茂则解释道:“我是说国信所除了整理谈过的条例,也能同夏使谈判。”
“但你们是内侍,外交权力不大,但好歹也是,朝廷可不会让你们掌握的。”尚铁劝道,劝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张茂则是谁?在历史上可是好宦官。
“这颗石榴树长出的果子不好吃,石榴有些酸。”张茂则突然岔开话题。
尚铁静静看着石榴树,认为张茂则还有话说,只是他没说。
“要不你进去同夏使谈谈?”石榴树上刚长出的翠绿新叶被风吹的哗哗响,张茂则突然说道。
尚铁的郁闷不见了,回头看向张茂则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很开心。
“其实你不说等会我也会进去同夏使说的。”
张茂则回以笑容,站了一会儿走了。
梁仲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尚郎君,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屋子里的夏使走出来,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开。
“诸位稍等,”尚铁突然喊住准备离开的夏使,“我们谈谈条例。”
夏使一共是三人,他们转过头看向尚铁,有些惊讶,见梁仲站在尚铁后面,认为这可能是新来的官。
但年龄有些小了。
“官家让我陪同诸位相公同夏使谈判,但我早上睡过头,忘了,就叨扰诸位了。”尚铁侧着身子请这些夏使回屋。
三个夏使回去了,尚铁跟在后面,梁仲跟在尚铁后面。
进门的时候尚铁转身把门关上,梁仲被挡到外面。
屋里传来尚铁的声音。
“我和夏使谈谈,有些机密不能听。”
梁仲在屋外犹豫了一下,喊道:“小尚郎君可有什么需要的?”
尚铁已经坐下,回头也喊道:“你忙你的,这里不用管。”
说完把他今天来国信所就带着的一坛酒提出来,将原来盛水的杯子里的水泼在墙角。
替三个夏使倒满酒后,尚铁学着上次教给御史中丞王拱辰的方法率先喝了一杯。
三个夏使无动于衷,并没有喝酒的打算。
尚铁开口道:“西夏现在局势不好,听说辽皇的行在已经到了西边,这次可能是御驾亲征。”
夏使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