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亲自选凿了一块白玉,请了京城最好的雕工师,雕好了送给安宁作聘礼的。镯子本来是一对,其中一只,不小心磕碰出了裂痕,安宁很舍不得。
他便拿去让师父,用黄金修饰,做成金镶玉缠绕枝镯子拿回来。
安宁喜欢得不得了,几乎天天戴着它。
后来,阿宁决定上前线,怕不方便,把它留了下来的。
“哦,你眼光很独到嘛!”
魏和平没勉强她,拿出橱柜里另外一件瓷器,“我可要考考你,可否认得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通体澄碧的茶盅,釉色斑斓,胎体圆润,摸上去手感细腻光滑,温润如玉石。
“雨过天晴润如玉,花留水彩凝成珠,”安宁接过来看一看,脱口而出,“如果没猜错,是北宋均窑出的瓷器……”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言多必失啊!
生长在乡村、没见识的赵安宁,怎会认得古董?
“我……我瞎猜的,……从画报上了解过的,瓷器多出于北宋,”安宁低下头,装作很漫不经心,“你既然问,……我胡乱猜啊,……嘻嘻,也不知对不对?”
在她记忆里,自己对古董的鉴赏,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别人尚认不得的物件,她摸一摸、捏一捏,就知道哪朝哪代的。
有人说,她有天赋,她也这样认为,从未想过其他。
魏和平愣住了,有的东西,阿宁没忘记。
他的心波澜起伏,却是很高兴的。
“那,你再猜猜这件?”魏和平好脾气地笑着,抱来书桌上一尊一尺多高的瓷器,“……看看这件,可否认得?”
“这……?我哪里认得?”
安宁装作不认得,不得不小心地藏拙,“我方才是胡乱说的,……你若问我明朝、清朝的,……我可能也答宋朝!”
她朝他龇牙,露出白牙傻笑。
赵安宁是傻乎乎的,无害的小白兔。
太锋芒了,可不像了!
魏和平也不生气,唇边带着笑意,……方才那话,她就已排除了宋瓷,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他能肯定,她定是认得的。
“饿了吧,”魏和平不与她较真,和颜悦色的,“我们去吃饭吧!”
“好!”
对于吃的,她向来是没法拒绝的。
好饭好菜下肚,安宁就高兴了。
“我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来一点绍兴酒?”
“你这有酒?”她的眼睛一亮。
“对!绍兴的女儿红,”魏和平拿出两个小酒盅,“少喝一点点,可以吗?”
“好耶!”她愉快地点头。
“我去过你爸的办公室,……那,可没几样像样的东西。”热酒喝下肚,安宁眸光炯炯,“你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偷的、抢来的?”就算他有胆量去偷去抢,可,也得有人有这些啊!
“我那名义上的爹,哪能有这些东西?”魏和平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他不过做了点小买卖,挣了点钱到处嘚瑟罢了。”
这家伙,比他老子还豪横!
“呵呵,……口气还真是不小!”安宁真是没想到,“啧啧啧,……你这样,很不孝,有你这样寒碜自己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