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哑声道谢,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原主与赵良父女感情深厚,安宁知道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阿良,阿良……”救护车上,女人伤心地嚎啕大哭。
男人没了,赵秀娥伤心欲绝,哭得涕泪纵流,她是真的很伤心。旁边,妇女干部在轻声规劝。
丁芳叹息一声,陪着安宁上了救护车。
赵安宁那个傻哥哥,赵大壮也来了。
他高兴地指指救护车,冲着她傻呵呵地笑,“车,……车车,……”
赵大壮为坐上车而雀跃不已,是不知父亲已经没了。
这痴呆的傻儿子,以后该咋办?
所有人低头叹息。
一路鸣笛,救护车驶进高町矿职工医院院内。
车门一开,妇女干部搀扶着哭成了泪人的赵秀娥下了车,一群人尾随其后,来到医院地下的太平间。
换了干净衣服的赵良,闭着眼睛安详地躺着,他走完了平凡而短暂的一生。
坑道塌方时,赵良与其他四名工友被掩埋在煤层下。救护大队下去将井下巷道打通,找到了被掩埋的工友,立时送进了医院,但,还是晚了一步。井下瓦斯爆炸释放的巨毒夺去他们的性命。
“阿良……,阿良哇……,”赵秀娥哭得撕心裂肺。
安宁跟着默默流泪。
赵良虽只做了她两天父亲,安宁对这个男人油然而生出敬意。
赵良老实本分,对家庭尽职尽责,为了让家人生活更好,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从不与人说,无怨无悔,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高町矿追认罹难工友为烈士,开了浓重的追悼会,葬在高町矿青松烈士陵园。
葬礼过后,矿里拿出了安抚家属的方案。
遇难烈士直系亲属,愿意到矿上做工的,可以安排上矿里工作,或者,发给国家有关规定的抚恤金。
赵良是孤儿,也没兄弟,儿子赵大壮是痴呆,赵安宁是个女孩,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儿,都不适宜在矿井上班。
这个照顾指标,赵家享受不了。
遇难的其他矿工,两家是兄弟顶替进矿,另两家决定领抚恤金。
赵秀娥也要求拿抚恤金。
赵良是矿里临时工,没法按照正式职工领取补助,只能领取一次性补助抚恤金,按照赵良平均工资,一次性给家属48个月补助的标准算不到三千元。
矿领导特批,给与赵良家属补偿金五千元。
“我男人死在你们这,就这样打发我们?”赵秀娥不认同,“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要求同样对待!”赵秀娥坐在地上,跺脚拍腿地嚎哭。
干部们不知所措,只能领她去见矿长。
矿长苦着脸,也是一筹莫展,“赵良是临时工,没有正式的编制,没办法按照正式职工家属的保障!”
遇难去世的正式职工家属,妻子和孩子每人每月,领取职工平均工资百分之七八十,直到妻子退休,孩子参加工作。矿山替烈士们尽抚养义务,赵秀娥眼红得很。
“你们看着办好了!”赵秀娥恨恨的,“我不会罢休的!”
赵秀娥回来左思右想,决不能轻言放弃。
“安宁,跟我走一趟!”
赵秀娥一声吼,安宁没法拒绝。
赵家孤儿寡母以后日子也难走,安宁希望矿里能妥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