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想起成父成母貌似也拜过几回神佛,于是极力把话题往神异的方向引。
“确实,当时是很清晰的,特别详细,就像梦里有神仙在告诫教导我这世上所有之事,还有……”
然而成母完全不关心什么神仙:“你梦里这么详细,相当于多长了十来年,有没有娶妻呀?醒来有没有觉得你二十五六了呀?还没有娶妻是不是很不习惯呀?你梦里的表妹妹生的好不好看?好不好奇她现在的模样呀?”
“……娘啊!!!”
催婚的魔咒能将原本叫不出父母的夭桃逼得破了功,实在不可谓不厉害。
然而还有更厉害的在后头。夭桃又不像成规矩,非要把所有事都排到庄承晏后面——实际上她一点不想学成规矩把庄承晏挂在嘴上;且成规矩是成父成母的亲儿子,胡搅蛮缠也理直气壮的,夭桃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男子又不像女儿,可以在催婚时撒娇说还想在父母面前尽两年孝道就混过去了。所以……对成父成母提出的建议,夭桃更没法驳了。难不成要说成规矩年方二八未成年吗?
成父成母可是十八岁就生了成大器。也就是说,除去孕期和新婚,他们差不多就是十六岁成亲。
对,就在成父跟着父亲去边境的那年。两人挺会赶时髦,玩的一见钟情,闪婚。
最终……经过夭桃极力的转移话题,提亲的事情倒是没有定下来,但这个寿她是非祝去不可。
只是催婚的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长此以往她要凉啊……
无论如何,且顾眼下。拿着“读书”为幌子摆脱了成父成母,夭桃像被鬼追着一样一溜烟往成仲文的院落里去。
原本成仲文在朝中任有实职,但见成大器一直不能从军中退下来,他便自行打点门路,调到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官位上待着。
那官位之小,连官衙都用不着去。若不是成仲文如今还需要在朝中留个门路,他早就干脆辞官了。如今成仲文整日闲在家里,倒有心思办了个书塾,教教自家、亲戚家的晚辈念书。
自然那些亲戚各家也自请得起师父,成仲文多是教人开蒙,做的看孩子的活计。把男男女女的全凑起来,这些年成仲文总也教过三五十学生。
成规矩倒也真可算他的半个学生,从卸了伴读的活,隔三差五地来成仲文这里听听讲。只是这么大的年纪成仲文还不许他出师的,也仅此一个了。
成规矩也不在意,反正他只是来消磨时间。他有时候听成仲文讲讲,有时候也给那些小的讲两篇。
夭桃走到成仲文的院里,正碰见两个皮小子算计着几簇攀在篱笆墙高处的花。另一个身量稍高些的,两个耳朵旁已经各插了两朵,另一个方向的篱笆也有些塌了下来,却不知被哪个拿花枝掩住了。
那个耳朵上插花的形象看得夭桃嘴角直抽抽,他自己还觉得怪美的,给那两个使了个眼色后冲夭桃跑过来揖了揖:“小叔叔好,许久不见叔叔了。”
两个小的也推搡着过来,听见耳朵上插花的小子方才那句话,都嘻嘻笑了:“兄长,你快看他,他平时不肯好生叫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