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尚羽不屑解释。
连静峰道:“赤血白骨始皇剑和凝魂聚魄长生丹都是他们心甘情愿交给印玄前辈的?”
谭沐恩道:“为什么?”
司马清苦叹了口气道:“为了对付尚羽。那时候尚羽已经有成为僵尸王的决心和野心,并且不断用人类来实验。天上的神仙不管这件事,人类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与他抗衡。但是人类的寿命有限,除非得道成仙,不然再怎么修炼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所以,为了能够修炼出一个与尚羽相抗衡的人,三宗决定让他吞下长生丹,并且暂时保管三宗的法器。”
谭沐恩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为什么传说不是这样的?”
司马清苦道:“秘密培养对手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但是印玄服下长生丹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所以才会编出这样一段故事来。”
谭沐恩有些懂了,“那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
司马清苦叹气道:“难道你看不出已经瞒不住了吗?”
谭沐恩沉默。
尚羽道:“哼,这点心思有隐瞒的必要吗?如果不是丁瑰宝,本尊根本不屑计较!”
司马清苦道:“阿宝是个好孩子,你就不能放他一马?”
“当本尊的尸帅哪里不好?等本尊练成僵尸王之后,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有什么不好?”
“不是人了。”
“人?脆弱无能的生物,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看看你们,总是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学习,用剩下的时间来工作,周而复始,多么浪费。长生之后,你们就可以无休止的工作和创造,多么美妙。”
司马清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终于知道人为什么要轮回了,并不是让人生变短,而是让短暂的人生更持久。”如果所谓的长生不老是让他们永远生活在无休止的工作中的话,还不如魂飞魄散的好!
尚羽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交出长生丹,本尊就饶你们不死。”
司马清苦道:“只是这样?”他有些怀疑。尚羽没道理不知道阿宝在隐士庄。
尚羽道:“当然,就这样。”
“我也和你做一笔交易。”街道另一头,捆得像只粽子的杜神通被丁瑰宝一脚踢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离开这里,我饶他不死。”
邱景云淡然地瞄了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杜神通,就好像在看一捧弄脏地面的土。
“你们骗我!”杜神通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掺着一颗牙,“你们不是说他很弱吗?”
邱景云的目光慢慢挪到丁瑰宝的身上。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眼神却判若两人,就好像同样的躯壳换了一个灵魂。
丁瑰宝向前走两步,用脚轻轻地踢了踢杜神通的屁股,“弱?也许吧,可能他们没想到你更弱。”
杜神通呸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眼睛滴溜地一转,落到劳旦身上,“劳掌门,你不是说三宗六派同气连枝吗?不会只是嘴巴说说,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吧?”
劳旦两只手放在微凸的小肚子前,脸色平静地问道:“我正行问杜掌门怎么会在这里。”
杜神通身体一僵,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丁瑰宝道:“好像是来抓我的。”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街道上。
在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时刻突然爆发出这样畅快淋漓的笑声,多少让人感觉到一些诡异,尤其笑声的主人是尚羽。
“你说得对,我低估你了。”
酒坊面街的墙突然塌陷下来,飞扬的尘土像一阵烟雾,遮掩着里面端坐的身影。墙的坍塌并没有影响到屋顶,就是屋子变成了棚子。
邱景云退后两步,歪坐在酒坊边堆起的酒坛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怎么办呢?”刚刚“落成”的棚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劳旦等人都伸长脖子往里看,偏偏越想看越看不真切,只听到尚羽的声音慢悠悠地从里面传出来,“本尊越来越想看到你变成尸帅的样子。”
丁瑰宝道:“就算不变,我也很帅。”
“呵。”
闪电横向划过整条街道,迅疾得只能看到一闪而逝的白光。
司马清苦大叫道:“人呢?”
劳旦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丁瑰宝不见了,印玄不见了,臧海灵不见了,邱景云不见了,尚羽也不见了,杜神通倒是躺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谭沐恩忍不住问道。劳旦对尚羽的出现,杜神通的被抓都表示得如此镇定,好似早已预料,怎么都不像事先不知情的。
劳旦与司马清苦对视一眼,“我们边找人边说吧。”
谭沐恩道:“上哪里找人?找什么人?找到了该怎么办?”他一口气说完,眼睛立刻朝连静峰看去,像是在寻求认同。
连静峰道:“相信劳掌门已经想好怎么交代了。”
劳旦道:“司马掌门更清楚。”
司马清苦急得捶腿,道:“我们先把人找到再说!”
劳旦道:“隐士庄一共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分两头走,司马掌门和刁小姐、左先生一道。我和谭掌门、连掌门一道。”
通神派的弟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掌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地看向劳旦,心底暗暗希望他置之不理。他们的希望很快破灭,劳旦亲自把杜神通拉起来,推给其他门下弟子,“好好照顾杜掌门,他受了惊吓,不适合和任何人接触。”
杜神通气得满脸通红,“劳旦,你什么意思!”
劳旦气定神闲道:“我什么意思,杜掌门再清楚不过。你不会健忘得连自己刚被甩出来时先向谁求救都忘了吧?”
杜神通面色一白。
劳旦压低声音道:“我真没想到三宗六派竟然真的有你这样的败类。”
杜神通惨笑两声道:“败类?你懂什么?你是诡术宗的传人,学的是御火术,但我们是通神派,学的就是请神拜神!我听从尚羽有什么错?他本来就是神,而且是唯一愿意搭理我们的神!”
劳旦鄙夷道:“这就是你为虎作伥的理由?”
杜神通失魂落魄道:“所以你们不会懂。不能通神的通神派就和骗子没区别,装神弄鬼地糊弄那些善男信女,哈!偶尔施点法术找鬼差帮忙,还要被鬼差嘲笑。”他突然面色狰狞道,“我们本来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人,离神最近的人!我们本该享有国师的地位,受人尊崇,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劳旦听不下去了,摆摆手让弟子把人拉走。
通神派弟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门派的掌门神神叨叨地被拖走,越发惊慌起来,犹豫着朝前走了一步,就听劳旦不耐烦地挥手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着司马掌门找人?我又不是杀人狂,你们师父在我这里能怎么样?”
杜神通闻言突然不闹了,朝弟子使了个眼色。
通神派弟子这才朝已经离开一段时间的司马清苦等人追去。
杜神通突然道:“我还有一个徒弟跟着丁瑰宝,他……”
“你的事以后再说!”劳旦起步就往司马清苦他们离开的反方向跑。
谭沐恩和连静峰跟在他后。
“这个事情要从印玄到了隐士庄以后说起。”劳旦边走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