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桌子后,他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温水冲刷他的身体,他脑海浮现刚才与白英爵纠缠的景象,身体后知后觉地起了反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默默将温水调成冷水,然后在汗毛直竖的寒战中克服迟到的**。
穿好睡衣,他站在镜子前,像上次那样又一次地审视起自己。
颈项留着明显的印记,他还记得它产生时的微痛。他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愉悦,甚至可以看得出沮丧。他抚摸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英爵。
他的无奈,他的失落,还有他的包容。
镜子里的自己随即起了变化,眼神是那样温柔和愧疚。
陌生的自己,却又觉得那样的理所当然。
关眠突然想起老师的另一句话。真正的高级数据分析师并不单单靠数据分析事物,而是能够靠直觉来判断对错。但是他又说过,直觉和幻觉是很相近的。有时候你以为你用的是直觉,其实它只是你臆想的衍生物,而有时候你对直觉起了怀疑,它又会很快的消失。所以,这个世界上的高级数据分析师非常的稀缺,不仅仅因为他需要过人的智商,还需要天生的超强感知。
真正不犯错误的是高级数据分析师是不存在的。如果能够完美无缺,那就不是高级数据分析师,而是神。但是高级数据分析师和中级、低级数据分析师的最大区别除了他们过人的直觉之外,还有他们拥有着即使犯了错误也能很快弥补的自信。
关眠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道:“你的直觉是什么?”
相信?不相信?
关眠嘴角微微扬起。
楼上。
雪山趴在白英爵的大腿上,慵懒地看着自己主人一本正经地讲着电话。
“不,不要调用分部的超级电脑。”白英爵道,“上次的调查已经引起他们的警觉,贸贸然调用电脑会让他们察觉的。从网络租用国外网站的超级电脑,把数据传送过去,让他们把分析好的结果再传回来。分析的电脑越多越好。”他挂完电话,就听门铃响起。
雪山抖擞精神,站起来,慢慢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到那个一见它就躲的青年走进门来。
“能打扰几分钟吗?”关眠问。
白英爵微笑道:“随时可以。”
关眠在沙发上坐下。他需要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和舒适的姿势来降低自己的不自在。
白英爵倒了杯温开水给他。
关眠轻啜了一口,才道:“我见过你谷诗韵给你的文档,那是一份长期行贿的记录。而行贿者就是改革党。”
白英爵面色凝重起来。
关眠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里的这份只是改革党整个记录中的一部分。它主要记录的是游氏资金在行贿过程中的具体运作和流向。”
白英爵身体往后一靠,看着关眠许久才道:“你怀疑盛安集团也参与了?”
“记录中并没有盛安集团的数据。”关眠慢吞吞地说完,又喝了口水。
白英爵道:“这是你选择向我坦白的原因?”
关眠抬头看他。
白英爵说得云淡风轻,双眼平静得仿佛暴风雨前夕。
关眠缓缓道:“我向你坦白是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之前的确怀疑过你,因为从数据分析的角度来说,你的确有嫌疑。”
“所以结果是你前一句话打败了后一句话?”白英爵不动声色地问道。
关眠道:“我相信我的直觉和选择。”
白英爵似乎满意了点,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与盛安集团无关。”
关眠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一轻,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