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仑和基恩对陡然升起的温度视若无睹――尽管他们胯|下之马开始烦躁地摆头甩尾。
“殿下。”基恩朗声道,“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您应该明白对帝国来说,君主的命令意味着什么!”
是权威,无可挑战的权威。
西罗在心里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只可惜,眼前掌控这个权威的人太过愚蠢肤浅,让他实在难以生出任何敬畏之心。他伸出手,借着异常活跃的火元素,在基恩身下那匹马的马尾上点起一簇小火。
火苗一起,基恩就察觉了。他毫不犹豫地拔剑,回头砍掉马尾那一撮被点燃的毛。
他拔剑的刹那,加仑的剑也出鞘了。
明晃晃的日光照耀着明晃晃的剑身上,分不清斗气与剑光哪一种更耀眼。
基恩肩膀一缩,身体极快地后掠。
守卫在他身边的侍卫们纷纷出剑。
剑风拂过。
加仑依旧牢牢地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主动跳下马的基恩和他身边那群以身挡剑的侍卫们,“你输了。”
基恩脸猛然一红。
尽管他拔剑是为了砍掉马尾的毛,但在他答应加仑邀约的前提下,拔剑等同是主动决斗!而他在对方应战之后不但跳下了马,甚至还默许身边的侍卫为他应战……这不是输,是输得彻底。
加仑看着基恩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终于松口道:“你回去吧。”
基恩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加仑道:“还是你准备再比一场?”
基恩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刚才不算,再比一场这种近乎无赖的话。他盯着加仑,眼中阴郁与深沉复杂交错,“我认输。但是我不能让开。”
加仑皱眉。
“事后,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的惩罚,但是现在我不能让开。”基恩仰高头,面色慢慢地恢复平常,“除非皇太子殿下同意回梵瑞尔。”
四周很安静。
基恩的话有点儿耍赖。但是他那句“事后,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的惩罚”让他耍赖耍得并不太难看。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西罗从车厢里走出来,森然的黑眸让他看上去格外精神。
基恩一怔。
“不过你必须先从我的路上离开。”西罗冷冷地看着他。
基恩深吸了口气,道:“很抱歉,殿下。我不能……”
西罗转头,对着车厢道:“文森。”
文森瞬间出现在马车之前,如森林最阴沉那一面的乌黑长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藏在袖子里,表情悠然,但是站在他对立面的每个人都很清楚他动手之后的威力。
基恩额头隐隐有汗水。
魔法师和骑士的强弱一直是充满争议的话题。但这种争议只存在于十阶以下的魔法师和骑士,一旦魔法师达到十阶,成为真正的大魔法师时,近身已经不是他们的弱点。火系水系魔法师的风系魔法弥补了他们体力和身法上的不足,十阶的土系魔法师可以创造出一个比城池更坚固的盔甲。木系魔法师受地理位置的限制,但只要他在植物的附近,那么优势绝对不是骑士的。
而这一切还只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魔法师的攻击范围向来让骑士望尘莫及。
所以当西罗让文森站出来时,这场对峙等于提前结束。
基恩的瞳孔微微收缩,面容闪过一丝惊诧。他不是不知道文森在西罗的车队里,他只是没想到西罗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违抗卡斯达隆二世的命令。他很快镇定下来,神情坚定,“我必须忠于职守。”
文森笑得优雅,“对此,我深感钦佩。”
基恩的剑突然出现在他的鼻尖前五厘米处。
文森笑容不变,甚至还在千钧一发之际眨了眨眼睛。
西罗和加仑等人视线微微扭曲,四周景物就像活了似的,轻轻地扭动了一下。然后基恩以及他的侍卫们连人带马的消失在面前。
文森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轻轻掸了掸袖子的边缘,正要说话,脸色突然一变。魔法棒从他的空间袋中飞出,他瞬间握住,转身指着马车车厢蹦出一连串的咒语。
如果说刚才的空间扭曲只是小程度的涟漪的话,那么此时的扭曲就如同一场巨大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