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刃挨着脖颈的感觉并不好,她的身子猛地僵住了,为自己刚才幼稚的想法开始后悔。
“什么人夜闯东宫?”拿着剑的人缓缓开口,剑刃却没有丝毫抖动。
她听出来这是寒衣的声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换个人来她这一身夜行衣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是我。”她摘下了头上的斗篷转过身子,寒衣将剑刃缓缓移开收进剑鞘里:“二小姐这边请。”
“你知道我要来?”木辰夏看他这毫不惊讶的样子还有些失望,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人露出吃惊的模样来过。
“是太子殿下知道您要来。”寒衣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她瞧着前面只有一间还亮着的屋子,便也毫不客气的抬脚走在了前头,敲了敲那扇殿门,里头传来了温映寒的一声进来。
等她推开门走进去,后者正坐在桌案前看着手上的折子。
大概是刚从宫里送出来的,还带着明黄的绸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她自己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半点没有对储君的恭敬。
温映寒也不恼,歪了歪头:“王申死了,你自然是要来的。”
若是不来,那自己真是高看了她了。
既然现在人到这里了,就说明他的估计没有错,这丫头聪明得很,上次见过寒衣动手的场面,便记住了他杀人的习惯。
“为什么要杀他?”她问出了今日困扰了自己一整天的疑惑,“他在京都里作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子殿下原先都能视而不见,怎么如今突然发难了。”
“自然是为了你,分明就猜出来了还要来问我。二小姐,我上回告诉过你的,行事要坦率些。”温映寒慢悠悠的开口。
“你倒也不必为了我,我给他下了药让他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已然是已经出了这口气了。”她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相处久了便不难发现,温映寒这个人做得多说的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事情已经做了却并不说出来。
“不止吧,不还上人府里去把人给揍了一顿,我昨日瞧见了,鼻青脸肿打得真是不轻。”轮椅上的人直摇头叹息,木辰夏却懵了。
“那不是你派人去的?”她可从来没有动过手,能用药的事情为什么要动手。
温映寒也被她问懵了,有些好笑得看看着他:“若是我派人动手就只会是今日的局面,不可能让他有活路。”
他神色认真得很,而且看寒衣那个样子,的确不像是会费劲把人打一顿的地步,他连杀人都只来一刀省事。
“你没有动手?”这回轮到温映寒问了。
“我要动手自然是用药了。”她摊手,两人面面相觑,确认对方说的都是真话。
那这中间动手的第三个人又是谁?
木辰夏想不出人选来,只能耸耸肩:“他得罪的人那么多,说不准是哪家来寻仇就凑巧在一起了,想趁着他疯了火上浇油呢,左右对我也没有坏处,我还得谢谢他呢。”
见她宽了心温映寒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重新拿起面前的折子来:“那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