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之似有所感地看过来,向他微微一笑。
江宏脸猛然涨红,下意识转身就跑,差点儿被拐棍绊了一个跟头。
“阿岚,你跟去看看。”祝知之开口道。
“好。”江岚跟了过去。
回来时恨声道:“这两个畜生,他们竟然想”偷瞧一眼祝知之,觉得那些话都说不出口。
她气得直哆嗦。
其实江岚是老婆婆收养的孤儿。
江宏跟刘氏一直无所出,常年又吵又打,对母亲也不孝顺,她幼年时,没少受这两人的虐待。尤其是刘氏,每次挨了江宏的打,都会把气出在她身上,她瘦小得不成样子。
后来听说镇里有仙人来收徒,老婆婆花了全部积蓄把她送过去参加选拔。
“没想到我真的有灵根,还是天赋极佳的单灵根。”
“能进云华宗,是万幸,却也不幸。”江岚眼中有恨意,“我走之后,也不知他是怎么对奶奶的,奶奶一定受了很多苦。”
祝知之看着她,问道:“想报仇吗”
“想,但没办法。我总不能真把他杀了吧”江岚很无奈,“你看他的腿,还不起赌债被打断的,奶奶还很心疼呢。”
“阿岚,今天师兄教你个道理。”祝知之笑了笑,声音轻柔道:“很多时候,想报复一个人,是不需要用剑的。”
***
夜幕降临,村里人舍不得点灯,早早便一片漆黑。
江宏带着两个黑衣人,摸着黑往土屋走。
“走快点儿”他被身后的大汉推了一把,也不敢吱声。他的腿就是这人打断的,很是畏惧。
进了院子,大汉熟练地往屋里吹迷香,过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江宏忙说:“大哥,事先说好了,这人你们绑走,我欠你们的钱”
“还要看看是什么货色呢。”大汉不耐道。
打开火折子往床上的人脸上照了照,他眼睛一亮,“真是好货带走”
另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把人捆上,嘴里塞了布,扛起来就走。
“行了,你别跟着了。我们先看看卖的价怎么样,要是好,你的账就抹了。”
“是,是。”江宏惴惴不安回了家。
人扛到村外,塞进了准备好的马车里。一个人钻进去,一个人驾车。
驾车人纳闷道:“今天这车怎么这么重,明明就三个人啊。”
“废话恁多”车里大汉骂。
他忍不住又想仔细看看绑起来的人的模样。火折子刚一打开,却是个尖嘴猴腮的女人,一惊,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又变成一个极好看的男人了。“眼睛怎么花了。”他嘀咕。
祝知之懒洋洋躺在车厢顶上,勾了勾唇。
此时虽然他不能动用灵气了,但神识还在。用媚术迷惑一个区区凡人,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大汉看见的是谁原谅他的恶趣味,姬慕之是个挺有魅力的大美人呢。
柳坛镇是个大镇,地处官道交界,还出过大官,是以建设的很是繁华。
车一路驶到镇上,已过了半夜。大汉绕到一间花楼后门,把人扛了进去。
祝知之瞧了瞧牌匾晴香楼。对比一路过来的其他店铺看,这间花楼的规格该是镇上最大的了。
糊弄人要糊弄全套,他悄然跟进去,让验货的鸨母也迷了眼。
刘氏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一睁眼,便见那满脸香粉的鸨母在勾自己的下巴,嘴里喜滋滋道:“真是不错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货。”
“唔唔唔”刘氏疯狂挣扎,眼中满是惊恐。她不明白,明明说好了是抓那男人,怎么自己一觉醒来,反而被抓来了
“别挣扎了,进了晴香楼,只有横着出去的。”鸨母细细地摸刘氏的脸,啧啧叹道:“真嫩滑,贵人肯定喜欢。小公子,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会把你第一次卖个好人家的。”
她笑道:“如今副相冯大人告老还乡,回镇里定居了。他家冯金盛冯公子正是年轻气盛,就喜欢这样的俊美公子,这个肯定能让他满意。”
刘氏简直快吐血了,这鸨母眼瞎吗
大汉见她挣扎得厉害,问:“可是还没过,万一冲撞了贵人”
“用不着,冯公子说了,他就喜欢野的,可以使劲儿弄。”
那些小倌常常一身是血被抬回来,据说不挣扎的,冯金盛还不满意呢。鸨母摆摆手,“带去洗漱一下,明儿就送过去。”
热气腾腾的水倒好,祝知之把所有人弄晕,从屋顶跳了下去。
“终于能洗个澡了。”他倒不怕水里有什么东西,毕竟是从合欢宗出来的。又换了身衣服,舒舒服服在花楼睡了一觉。
第二天傍晚,被刻意饿了一晚的刘氏被打包送到冯府。冯金盛一脸兴奋地钻进了房里。
祝知之留在凡间,自然是为了找到木樨之灵。
木常属阴性,而木樨之灵是因雷击而成,故而属阳,能温养灵脉,据说养得好了,还能清心解毒。这东西性子很古怪,尤其喜食金玉富贵之气,所以常生于凡间贵族家里。
给冯金盛做完手脚,他懒得听屋里的动静,顺便在冯府找了一圈儿。
樨树倒有,但明显没栽几年。
好吧,以他的运气,歪打正着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
逛完这豪华的大宅,他得出了结论:“这冯副相妥妥是个贪官啊。”
那他就不客气了。
祝知之很快找到了冯府的金库。
没什么新意。书房密室打开,是一道向下的阶梯。祝知之艺高人胆大,就摸着黑踏进去。
忽然感觉狭窄的通道里,迎面过来一个人。
他差点儿跟走出来的人撞个正着,迅速后退。
那人站在台阶下,全身笼罩在黑暗的阴影里。彼此一愣后,祝知之听到他出声笑道:“这位同行的兄台,麻烦借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