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的争吵都过去了一个月,她又说到做到替他出了气,赵宸屹就觉得,他先来递这个台阶也无所谓。
主要是,他也真的想她了。
离热孝过去的时间,也不多了。
至于郑蓉做的那些到底是为了给他出气,还是替别的谁报仇,他反正只认第一种。
会传那些流言败坏他名声的,也就只有他那几兄弟了,而其中嫌疑最大的就说老四。
此时,赵宸屹怀着些微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期待着与郑蓉见面。
结果,孟春的回答却是让他瞬间如坠冰窟,就连骨头缝都是凉的。
“姑爷,小姐于一个月之前已经离京。”
赵宸屹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表情都没有。
大喜大悲,便是如此了吧?
孟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姑爷的神色,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姑爷会发怒的。
这事吧,换做是她,她也是要生气。
虽然她是小姐的奴婢,但是小姐这事做的真的不合适。
就算是在之前就与姑爷吵了架,两人各自分开,但是,一走就是三年呢,不管怎样总该是要跟姑爷说一声的吧。
两人到底是要怎样,也该见了面,坐下来好好说啊。
可是小姐倒好,不声不响的说走就走,还不准他们去跟姑爷报信。
只说,若是姑爷来了,与他说一声。
说一声,说得轻巧,要怎么说?
这一刻,她都觉得姑爷是真的可怜。
原来她还觉得姑爷也有一些这样那样的脾气毛病,还时不时的都要她家小姐哄着。
可是一次一次的跟他们家小姐比起来,姑爷简直是太省心了。
逛青楼不说,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虽然,这个男人还是个孩子,又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但是,这也不能忽略他是个男人啊。
再,一吵架就要走,还不让姑爷知道。
还,一走就要走三年,又不准他们跟着去伺候。
小姐都是被他们伺候惯了的,出门在外的没有他们在身边,可怎么办?
风餐露宿的,能不能习惯?
而且,小姐一走,他们都没了主心骨,每天睁开眼睛都没有期盼。
没有让他们伺候的小姐,他们都不习惯,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而眼前,她更不知道要如何跟姑爷解释小姐不告而别的事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宸屹终于像是回过神来。
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是下意识的动作,就连他自己没有发觉。
他是无措的,当头棒喝将他敲傻了。
是真的傻了,满脑子都是空的。
“她可有留什么话给我?”
如果不是一直不转眼的盯着姑爷,孟春都不敢相信她现在听到的这低沉嘶哑,甚至是有些变了调子的声音竟然也是姑爷的。
只是听这声音,她都觉得姑爷定然是伤痛到了极点,也失望到了极点。
不然,怎么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声音就能哑成这样?
不知道怎么说,也得说啊,孟春只得硬着头皮上。
心头骂着桃浪她们几个没良心的,独独就让她一个人来面对姑爷。
就算是,多一个人陪她,她也不至于慌得没了个章程。
“有的,小姐说您来的话,让奴婢带您去那边庄子。
还有林杰管事,小姐也说留给您差遣。”
那边庄子?赵宸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郑蓉曾经跟他说过的,确实是还有一个庄子,她手下的那些人都养在那里。
呵呵……她这又是做什么?可怜他?
人都走了,连句道别都不曾有。
既然如此,还给他留这些做什么?
就不怕,他把那地方捅道老四那里去么?
劫匪,运河,还有老四的那条腿,都跟那些人脱不了关系呢。
郑蓉,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没有心?
又得是多自信,才能把这些都摆到他面前来?
等了半晌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孟春不得不出声询问,“姑爷,咱们是现在就去吗?”
赵宸屹这才回过神,喃喃着应了一声,“嗯。”
出来到庄子门口,见到有不少的村民拿着锄头铁锹围在门口,赵宸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是干什么的?”
因为他神色实在紧张,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孟春赶紧的解释,“这些村门是奴婢请了来挖池塘的。”
闻言,赵宸屹这才松了眉头。
刚走两步就听身后的孟春笑言,“小姐走之前吩咐的,要在庄子上建个池塘,再在里面中上荷花,养些鱼。
说是,姑爷喜欢。
小姐还惋惜呢,今年是看不到了,等以后荷花长起来,又能赏花还能钓鱼,若是来了兴致啊,还能摇个小船到池塘中避暑的。”
听到姑爷喜欢着四个字的时候,赵宸屹脚下顿了顿,又继续往前,然后上了马车。
期间,他一个字不曾表示。
也不说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孟春并没有因为他没有表示而生怨怼,若是换了她也不一定能好言相对。
一路上并无话,等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
离京一个月的郑蓉,这时候进了西北一家客栈住下。
出了京城之后她便是一路往西北方向而来,一心想去瞧瞧西北的彪悍民风。
自然,也不仅仅是瞧瞧,还有她的用意。
本来她在走之前还去找了贺元,想着他若是也要回去的话,正好就能一道。
他可是在西北土生土长的,有他一道的话,自然是不同。
结果去问了才知道,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离开。
因为那时候郑蓉在守孝,他便没有妄自上门打扰,只送了一张帖子说明他要离开的事。
只是,那张帖子最终没有到郑蓉的手上,到底进了谁的手,又是怎么处理的,郑蓉大致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