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修没带着李破星去校医务室,而是直接在学校门口揽了辆出租直奔医院。
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李破星单脚立在地上,扯着际修的袖子:“别别别!我这个月的钱花光了,医院我去不起。”
际修声音稳当:“我有。”
李破星放下手,嘿嘿地笑:“那多不好意思……”
际修转头就假装准备走:“那算了吧。”
李破星:“……”
李破星蹦着走上前打开出租车的门,:“我没不好意思,行了吧,哥跟你还分什么彼此?!以后哥富贵了,绝对带你吃香喝辣的!”
两人并肩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李破星这才发现际修的衬衣肩膀上已经被自己脸上的血迹和汗渍弄得一塌糊涂,际修却全然不在意一样。
际修低头挽起李破星宽松的校服裤子,看见他的膝盖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伤势看起来十分不乐观。
际修抿了抿唇,伸手在他骨头连接的位置轻轻按了按,李破星疼的龇牙咧嘴。
“有很大的可能性伤到了骨头。”
际修抬头,发现李破星正伸着指头在际修的肩膀摸着什么。
际修:“你在做什么?”
李破星揪着际修肩膀的污渍:“被我蹭地好脏,我帮你洗吧。”
际修:“你会洗?”
李破星认真想了想,说:“我好像洗不干净,要不我帮你机洗?”
所谓机洗,就是投三个硬币,抱一堆衣服去学校的水房,去那些声音大得像飞机起飞的洗衣机里洗。
事实上际修的衣服不能机洗。
“不用。”际修看着李破星,拿起纸巾又擦了擦他额头新渗出来的血,“星哥,你不用和我客气。”
际修顿了顿,他看着李破星的眼睛,轻声说:“星哥,你是救过我命的人。”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透过出租车的车窗映在了际修的眼睛里。
际修声音很轻,似乎一不小心就能被窗外的风带走一样,可李破星却觉得这声音痒痒地拂过他的耳畔,让他的心脏都莫名奇妙地跟着乱了一乱,以至于偏过头,不敢直视际修漂亮的眼睛。
李破星脑子有些乱,他也缕不清里面杂乱的线,干脆就直接不捋了,全部跳过:“真的?哥不用和你客气?”
际修:“嗯。”
李破星挠了挠头,看着际修:“咳咳……那哥这腿脚不方便,每天回寝室上六楼估计有点吃力,哥先去你宿舍住两天呗?”
际修:……他错了,他就不该以为李破星会客气。
三个小时之后,李破星拖着打了石膏的脚,以“大”字的形状堂而皇之地霸占了际修的床。
际修缩在床边,看着自己仅仅只剩了三分之一的地盘,可怜,弱小,又无助。
第二天早上,李破星拄着拐杖蹦到了教室。
意外的是,第一个冲上来看他伤情的竟然不是鱼他们,而是平时不怎么熟悉的陈临安:“你……你怎么了?”
陈临安说话磕磕绊绊的。
李破星艰难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看不见啊,伤着骨头了。”
陈临安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昨天受伤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这干什么……鱼他们呢?”李破星探头探脑看了看。
奇了怪了,鱼大岩以及好几个昨天打架的人都不在了,还有昨天打架的那个钱奕来也没了。
李破星心中一凉,不会是昨天打架真打出什么大事了吧?!
李破星问陈临安:“你脸上怎么也挂彩了?你昨天也参与了,不会吧……”
陈临安脸上红一下白一下的,没说话。
就在这时,鱼和另外几个昨天参加群殴的依次从门里进来了。
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差。
不过当他们看见李破星打了石膏的腿,都十分紧张地跑了过来,鱼走过来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陈临安一下,陈临安被撞得一个趔趄。
一个同学说:“哥,你没事儿吧?”
鱼:“能没事吗?星哥都打石膏了。”
李破星:“骨裂,没什么大事儿……你们怎么样?学校这边什么处分?”
鱼摆摆手:“昨天的事不是大问题,毕竟人多。法不责众。通报批评,一万检讨。”
李破星松了口气,这个结果已经是比较轻的了:“小胖大岩呢?怎么没见他们?”
鱼狠狠剜了陈临安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那你得问我们陈少爷!”
“什么意思?”
其实事情还是因为李破星。
小胖,大岩,陈临安和李破星四个人今年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昨天晚上运气不好,李破星不在,又正好遇到了总寝管龅牙查寝。
小胖把厕所灯打开,骗寝管说李破星在厕所,寝管本来都走了,结果陈临安打开厕所向寝管告状,李破星已经连着三天夜不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