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寒:“……”这理由倒是……无懈可击。
他现在占的是池天天一个小宫女的身体,见到长芳宫主位江嫔确是应该行礼,挑不出半点毛病。但让他骨子里一个九五之尊给江嫔下跪行礼,还自己掌嘴?本皇做不到。
夜色愈浓,外面起了风,摇的叶子婆娑作响,屋内烛火摇曳。
灯火葳蕤,晦暗不明间,慕昱寒轻启薄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皇上口谕,许我不必向任何人行礼。”反正皇上就是他,他说自己说过,自己就说过。
淡淡的语气极尽疏离,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落地有声,如巨石砸进每个人的心湖中央,搅得浪潮叠叠。
没有一个人会怀疑皇上是否说过。没有人会蠢到因为行礼这点小事假传圣旨,连命都不要。
如水的月光将“池天天”的身影拉的老长,朦胧银辉流淌倾泻而下,衬得她似脚踏仙云而来,美艳不可方物。
江嫔眼皮直跳,这就是她急着除去池天天的原因。
想在后宫立足无非有三,要么有显赫的家世,要么有倾国的容貌,要么有子嗣。
之前木晚晚得宠,从一个小宫女一路爬到贵人,她丝毫不惧。木晚晚身份卑微,容貌在这美人遍地的后宫又只能算中等,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水花。别说专宠,若是没有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连分宠都难。
可池天天不同。能让少年沉稳的皇帝第一次当众失态的女人,若是被收入了后宫,难保日后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尤其现在皇上还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殊荣!
若说此前耳听之时还尚有犹豫,现在亲眼见到,江嫔越发觉得池天天留不得。她的眉眼,她的气质,她的一举一动,都和皇上很像!一样的淡漠、一样的冷血、一样的……非池中之物。
当今皇上是什么人?年仅十岁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稳定朝局!
若是让一个和皇上相似的女人进了后宫,那以后就真的无半分指望了。
想到这,江嫔一改方才慵懒的漫不经心,脸色阴沉,漆黑的双瞳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阴森可怖。樱唇轻启,吐气如兰,轻飘飘的声音带着刀刃般的冷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跪,来人啊,给本宫打断她的腿。”
慕昱寒眉心一跳,“江嫔,你疯了?胆敢忤逆朕…皇上的意思?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要了你的命?!”
“皇上?”一听到池天天搬出了皇上,江嫔倏然一笑,脸上却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池天天,你一个卑贱的奴婢,不过见过皇上几面,就不自量力地拿皇上来压本宫?难不成你以为在皇上的心里,比起本宫更看重你不成?”
慕昱寒:“……”说的好像江嫔自己在他心里分量很重似的谁给江嫔的勇气让她以为自己很得宠?
“还指望皇上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反派,江嫔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柄装x必备的团扇,皓腕轻摇,掩住了轻蔑弯起的唇角,“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
慕昱寒:“……”他今天就算不走出去,也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