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块铁板上的拳型凹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路人们纷纷杵在原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呆滞地看着我。姑娘也都相继向我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唯独墨晴雪脸上的表情不是特别的夸张,她似乎死盯着我那近乎破损的拳头。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的确有点不堪入目。关节上的皮已经被我刚才巨大的撞击给磨掉了一层,我自己可以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勉强看到渗出血的肌肉,只是其他人可能注意不到我的手了,他们可能只会认为我单纯的只是沾了一些深色的灰尘。
我的惊恐感盖住了我的痛觉,直到我整个人的意识彻底反应过来之后我才如同注射了麻药一般感受到了那迟迟才到的剧痛。
破点皮流点血都不是什么事情,可是我能感觉到我手关节的骨头似乎也有点被冲击所弄伤,现在我的右手有些在不自觉的颤抖。
为了不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我于是强装镇定地转移其他人的目光。我将手稍微藏在了袖口处,避免被他们发现我不自然的地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墨晴雪,口齿清晰地问道:
“哇塞,刚才那块东西好硬啊,我的手都疼死了。我觉得这个游戏机的设定就相当不合理,看到那个皮手套和旁边那铁皮的距离没,铁块那里都留下一个手印了,这说明很多人都上过这个当了。”
墨晴雪只是轻轻张着嘴,一言不发,眼神盯着我的右手处,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也太猛了吧!”一旁那个叫我过来玩这个机器的闺蜜开口了,“一拳打在铁上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看来以后在外面没有人敢找你麻烦了!”
“找我什么麻烦?我人缘好的很啊,就算不是我的身体素质也不会有人会来为难我的。”
说什么假话,我手现在疼的要死,幸好还不是至于需要我咬紧牙关才能忍得住的痛。而且说道人缘的话,我之前确实还好,只是这几天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而已。
“都散了吧,这个游戏机真心不好玩,设计极其不合理!”我向一旁的吃瓜群众甩手忽悠走他们,“大家以后都不要玩这台机器了,省的到时候受伤。”
路人纷纷离开,女孩们也走去了别的地方,只有墨晴雪一个人依然站在那里。
“怎么了?不去玩别的游戏了吗?还有很多东西我们今天还没玩呢。”
她呆呆地站在那,看了一眼我的手,又回头看向离她不远的闺蜜们,转身走了过去。
见到她们都离开之后,我一个人默默走向拐角处,坐在一个老式街机的位置上,慢慢将颤抖着的右手从袖子里拔出来。
我能感到我的手背处和袖口好像粘在一起了,不用点力还拉不出来。于是我另一只手将袖子按出,强忍着即将到来的剧痛,用力将手扯出。
现在我所处的街机区拥有着较好的光亮,所以在我被疼痛麻痹的神经意识慢慢恢复之后,我看到的场景为,血肉模糊的手背和尚且凝固的红色血疤。
我赶紧将眼前这个渗人的肢体再度缩进袖子,然后迅速左右环顾,寻找有没有注意到我的人。幸运的是,这些人都在忙于自己眼前的游戏,没有闲暇空余来关注我。
“小伙子啊,你最好去看看医生啊。”一个略显苍老的低沉的女性声音从我旁边传来,“那玩意上面可脏了,你弄不好可能会发炎的啊。”
我向一旁的声音来源看去,是一个身穿围裙戴着手套,拿着水桶拖把的老太太,看上去大概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站在我身旁用拖把擦我脚旁的地板,似乎是想让我给她腾出一个拖地的空间来。
我赶忙站起身来,让她自由地去清洁,尽量不去妨碍到她。
“你?刚才都看到了吗?”我一头不解地问道,毕竟我刚才没有看到过她,“刚才那些可太丢人了,差点我就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只顾自己外表的颜面,而不去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搞得就像是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一样,你听老家伙一句劝,去看一看医生,万一惹上破伤风可就不好了。”
“我会的,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去思考。”我站到了她另一边,一个人更少的位置,“你刚才全都看清楚了?那个机器上面的印记?真的不是之前就存在的?”
“我每天都要对这些机器进行清洁打扫,它们就像我的小孩一样我再熟悉不过。而你之前不知为何就破坏了它,我都不知道怎么好跟老板交代。”
“这一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傻到要去自残。”
“呵,你们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生命力旺得很啊。像你这样的人,我以前也有见过,只是不会在这种地方,那得有几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