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还行......”言易冰顿了顿,“你没吃过蛋挞?”
寒陌迟疑的摇了摇头。
“小时候嫌贵,一直自己做饭,长大了就在战队吃食堂了,阿姨做的菜都还不错,不管是zero的还是prince的。”
言易冰顿住,小声道:“啊......怪不得你厨艺那么好。”
这年头还有从来没吃过快餐的年轻人。
而且小时候最馋最想吃的时候都没吃过。
寒陌眨眼,不动声色的凑近言易冰,目光落在烤的黄澄澄的蛋挞上:“师父能给我尝一口吗?”
言易冰微怔,随即皱眉:“我都咬过了。”
寒陌喉结一滚,似乎真的有点馋香香甜甜的蛋挞,他的声音低沉和煦:“我不介意,好不好?”
言易冰内心挣扎,觉得蛋挞变得有点烫手:“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寒陌抬起眼,眼眸漆黑深邃,零星碎发和睫毛碰在一起。
“我就想吃师父的这个。”
言易冰咽了咽口水,嘴唇不自在的抿了一下。
这话说的就很有深意了。
他知道寒陌喜欢他,想要亲近他。
仿佛跟他有点关系的东西,都能让寒陌开心。
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让寒陌开心点吗?
正巧红绿灯变了,行人可以通行,言易冰在人流涌动的瞬间,将剩下的蛋挞喂到寒陌嘴边。
等寒陌一口咬住,他也顾不得太多,赶紧撤回手,清了清嗓子:“变灯了,赶紧走吧。”
寒陌轻笑,慢慢的把蛋挞抿进嘴里。
舌尖一碰到,齁的他一挑眉。
不过很快,他就满足的吞了下去。
言易冰在前面走,一边拍手上的碎屑一边佯装镇定。
寒陌跟着他,等走到马路对面,他突然凑到言易冰耳边,用气声道:“师父好吃。”
言易冰没应,只是耳根微微红了。
寒陌刚才说话,气息喷到他耳朵上,还带着浓郁的甜味儿。
虽然有点暧昧,但言易冰觉得,自己在做好人好事。
晚上回了家,他躺在床上,半醒半梦。
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把言易冰震醒。
他皱眉,眯着酸涩的眼睛。拿起手机一看。
【寒陌:师父陪我,我就好受很多。】
言易冰的心一瞬间软成一汪水。
他反复看着寒陌这句话,看了半晌,他点进寒陌的名片,把备注上冷冰冰的寒陌两个字删掉,改成了【小可怜】。
不仅微信,就连通讯录和微博都改了。
夜晚让人失去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言易冰对寒陌产生了保护欲。
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他控制不了。
又过了几天。
言易冰明显感觉寒陌变得开朗一些,话也多了。
骚话更多了。
当然这得益于他奉献的爱心。
包括但不限于亲手喂寒陌吃东西,被寒陌把玩头发丝,陪寒陌一起吃晚饭,当着寒陌的面,把封藏已久的情书箱处理掉。
烧掉情书箱的那一刻,言易冰倒也没有什么遗憾,毕竟这些同学他大多都不记得了,而且以前那么幼稚,情书里写的都是错别字。
但被寒陌求着哄着处理这些桃花史,总像是妥协了什么。
他以后还会跟女生谈恋爱吗?
他发现自己快没这个想法了。
他甚至想象不出,跟女生在一起比跟男生在一起快乐在哪儿。
看着朋友圈,每年一到各种节日,女生们就开始晒出游,晒礼物,晒同框。
他看着就觉得累。
让他细心照顾一个人,无微不至,不发脾气,牢牢记住每个特殊的日子,他根本做不到。
他不可能像他爸那样,处处忍让他妈,毫无底线。
明明在外精明强干,雷厉风行,在家里就变得笨拙木讷,像个没有主见的墙头草。
就像丁洛说的,谈恋爱真的很难啊。
他也一直在拉低人民群众的百分比,给一见钟情的概率留下深深的阴影。
八月底,言易冰难得在zero露面。
今天是孙天娇生日,他们一起在俱乐部给孙天娇庆祝。
孙天娇没有女朋友,人生前二十七年,一直为了金钱打拼,并乐此不疲,绝不回头。
众星捧月中,孙天娇举着高脚杯,仰望天花板,抚须感叹:“我这一生,可谓跌宕起伏,险境逢生。”
言易冰:“......”
孙天娇:“从巧设计诱拐言易冰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人生绝不会平凡,属于我的时代已经到来,zero就是实现我毕生理想的地方!”
孙天娇:“想想我复旦的同学们,出国的出国,进外企的进外企,他们有的快要博士毕业,有的绞尽脑汁留在国外赚学费,有的已经当了证券公司的中层,拿着五万的月薪。只有我,一脚踏入了电竞圈,成为同学里第一个在魔都买房的平平无奇小天才。”
言易冰:“......”
宋棠:“......”
许瑞:“......”
傅海峰:“......”
孙天娇摇着头,抿了一口酒,脸蛋红扑扑的,精细的小胳膊摇晃着酒杯。
“有时候想想,我是真羡慕他们。稳定,踏实,学一行干一行,一点也没浪费这十多年的求学生涯。可我已经把知识全还给老师了,手里拿着钱,连股票大盘都看不懂,想投都没办法,只能依赖银行理财经理,喏,这生日蛋糕就是理财经理送的。”
宋棠小声对言易冰说:“要不是我工资还行,我现在就像电影里一样,把红酒倒经理脑袋上。”
言易冰失笑,也小声道:“你让他吹吧。”
孙天娇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酒杯,凑近言易冰。
“祖宗,我这儿有一八卦,忘了跟你说了。”
言易冰漫不经心的捏了颗葡萄,和芝士合在一起,放在嘴里嚼了。
“什么八卦?”
孙天娇的八卦太多,大多是各个战队里勾心斗角的小事儿,言易冰还真没兴趣。
不过今天是孙天娇生日,言易冰愿意捧场。
孙天娇:“我不是有同学在投行嘛,有个项目是寒诗的。”
言易冰的手指一顿。
他眼皮一掀,忍不住问:“然后呢?”
孙天娇:“他们一个项目组,谁干了什么,都要发邮件抄送全体,这样将来哪里出现问题了也好追溯。然后本来寒诗那边,需要抄送的就寒堂,项目经理,还有业务主管仨人。但前几天,突然说要他们的抄送添加上左韵诗,而且要把以前的文件全部发给左韵诗一份。”
言易冰挑了挑眉。
“这说明什么?”
孙天娇砸吧嘴:“说明有猫腻啊!寒堂和左韵诗不是两口子吗,邮件都发给寒堂了还有必要发给左韵诗吗?以前都没要过,左韵诗根本不参与公司的事儿,但是这次,左韵诗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要公司所有的项目资料。我同学说有些项目不是他们负责的,讲的挺明白,但左韵诗根本听不懂,反正就有点急头白脸的意思。那这事儿跟我同学没关系啊,他就委婉的问了一下寒堂,结果寒堂说不用管他老婆。”
言易冰被勾起了兴致:“夫妻吵起来了?”
孙天娇眉飞色舞:“你听我说啊,我同学特爱八卦,就去打听了一下,听说左韵诗跟寒堂闹起来了,去公司闹的,把寒堂办公室都给砸了,说寒堂对左家有二心。”
言易冰:“怎么突然这样了?”
孙天娇:“左韵诗家不是书香门第吗,她家那些亲戚只会搞花鸟鱼虫,根本不会赚钱,以前都是寒堂给安排工作,但寒堂早就不愿意了,有些左韵诗妈妈那边的亲戚,他就没管。左韵诗一直有怨气,然后正巧,寒堂突然要开发电竞系列的运动服,突然要找寒陌代言,又突然在微博宣布寒陌是他儿子,现在网友们都管寒陌叫富二代,小少爷,左韵诗心里过不去了。”
言易冰轻呵:“活该。”
孙天娇:“小丁那逼可够绝的,之前寒堂去prince,好像说了些跟寒陌套近乎的话,让寒陌给录音了。然后小丁就搞来左韵诗的邮箱,把录音剪吧剪吧给左韵诗发过去了。左韵诗又没儿子,再联想到寒堂一系列的操作就发飙了,逼着寒堂下架所有电竞系列产品。现在就是寒堂觉得她有病,她觉得寒堂骗婚,闹得可热闹了。”
言易冰的笑容渐渐收拢了。
他眯着眼,重新确认道:“有录音?几天前就发过去了?”
孙天娇:“嗯,现在要么寒堂下架电竞运动服,要么左韵诗跟他分家撤资。小丁这口恶气出的可爽了,寒陌没跟你说?”
言易冰深吸一口气,猛地灌了一口酒,幽幽道:“可能怕我揍他吧。”
孙天娇笑:“哟哟,您又有身为师父的雄威了?”
当晚,气的要命的言易冰掏出手机,将寒陌的所有备注都改回了【小畜生】。
寒陌可怜个屁!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