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学的哪门独家秘笈啊?!江湖上怎地没有听说过炎摄大哥你的名号呐?”云虞见身后男子依旧是冷冷清清,脸上连多一分的表情都没有,便实在僵不住脸上的笑了,溜须拍马道:“炎摄大哥你这么厉害不应该没有名号才对呀!”
“你不记得我了?”炎摄似乎是很失望,明明没有丝毫期待,这突入而来的失望令云虞一个冷不丁的激灵,只见他又是冷冷清清的看了云虞好一阵子,半晌才道:“宗师喜雨是我教出来的,听说他混的不错,可惜成了皇室的狗腿。”
喜雨?那个四大宗师之一的喜公公的名字居然叫喜雨。云虞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瑟瑟发抖,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李焕那货的情报组织简直有严重漏洞,居然没晓得这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个阎罗,眼看着脚下就是悦来客栈的,云虞心下惊喜,幸而袖兜里揣着不少从黔南带过来的干花瓣,本想着泡澡用的,如今没想到竟成为救自己性命的一线生机,悦来客栈是一个四合院,中间是敞天的花园,建了几个供顾客休憩的凉亭,云虞记得自己出门时就看见楚然同李柏坐在凉亭里下棋。她笑嘻嘻的回头冲炎摄道:“这大漠干旱,炎摄大哥你定是从未见过花雨吧?我给你下一场花雨可好?”
炎摄似乎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计谋,将双手背到身后,缓缓道了声好。
彼时有风吹起,云虞借着那风将装着花瓣的花包掏出挥洒在悦来客栈上空,风吹散蕊黄的花瓣的同时也吹掉了云虞的面巾。
云虞慌忙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心惊之间忘了心法口诀也忘了气沉丹田,就那样从半空中同花瓣一起往下去了……她心中又忧又喜,这样掉下去顶多摔了胳膊腿,反正有鬼医在,也总比被那冷漠男人抓到的好。
彼时黑色的飞鸟掠过天空,炎摄站在空中中,看夕阳将白云燃成火红又烧成黛青色的灰烬,耳边女子跌下去的声音哗哗作响,女子那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此刻微微下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也缓缓闭上,红晕生两靥之俏,娇衣比起花漾,红唇点点,娇喘微微……他心道,果然是她,等了她半生,终是能离她近一些了。
这次,你应是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云起起。
一个凉凉的怀抱伴随着一双冰凉的手环住了云虞的身体,她心惊睁眼,便看到炎摄那双毫无暖意的脸,他竟然就那样接住了自己,环抱姿势那样暧昧。
当着悦来客栈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南风。
她条件反射的将头唔进炎摄怀里,就算她早已经做好不再同他有任何瓜葛的准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面对他,不想用这张云起起的脸去面对南风,就算说她逃避她也认了,毕竟十多年的事谁也不可能用两年光阴去释怀,她曾经问过自己,恨他吗,应当是不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觉得,南风这个男人,不能再爱了……太伤人了,太痛了。就这样时间一晃两年,当自己用云虞的身份同他说话时,自己那时真的觉得没什么了,觉得往日种种皆是虚妄,她那一刻无比坚信,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来过的。
可是刚刚,她条件反射的将头唔进了一个陌生坏男人的怀里,仅仅是因为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张云起起的脸,仅仅是因为这个,她心跳加速,快要不能呼吸。
这一瞬间她开始晃神,开始怀疑自己这两年的种种行径,为什么能够没日没夜的练功,去学习那令人乏味的道德经,去重新练习琴棋书画……是因为恨吗?可是自己不恨他。有一个更让人恐惧的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她狠狠的摇头,她太害怕了,那种刻骨铭心燃尽灵魂的痛苦每时每刻都没能忘掉过,她怎么可能还爱他?不可能!
这种慌乱像是再次感受到那种剔骨的恐惧,云虞浑身颤抖,忽然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脑袋,轻轻拍打起来,她听见炎摄声音淡漠,说着令人眩晕的话:“在下炎摄,这是我未婚妻,有些调皮了些,打扰各位了,我们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