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波折,二人未曾能在子时之前离开秋山一脉,只能暂歇在山中的空无一人的玄天宫里。
两年前,有人冒充明宫的身份,屠戮玄天教满门,据说,无一活口。
然而,鲜少有人知道,二十年前,江湖中以医学闻名的厌氏一族才是这玄天宫真正的主人。只是那场灭门惨案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很多人都已忘记了,就连楚然那个时候也仅仅只有6岁而已,二十年过去了,早已没人记得厌家曾经是怎样的光耀荣华。
玄天宫主宫——红宫,它和秋山的枫叶一样红,坐落在秋山之巅,它如同天上的宫宇衔接在山巅,四周洁白的宫殿在月光下遗世而独立,它们环绕着正中的红宫,树影婆娑,掩映着它如同象牙塔一般,又如仿若盛开在黑夜的白莲花。月色与它相依,星光与它为伴。
红宫高高在上,下面十多层楼宇相互叠砌,迂回曲折至山顶与红宫相交。以中间红宫左右相居的分别也叫作东宫和西宫,依其往下便是东白群宫与西白群宫。
几只雄鹰从宫定盘旋二过,恍若依旧在等待昔日主人的归来。
这里,原是一座城市,秋山的山脚下,曾经住着数以千计的人家,他们依居玄天宫生存。
楚然遥望着琼楼,往日种种浮现,他心中竟染上丝丝凄凉之意,他二人穿过几座山,方才真正来到秋山脚下,拾阶而上,只有那座无字碑依旧静默在玄天宫的门前。
李柏有些害怕的抱了抱楚然的袖子,怕怕道,“听说这玄天宫闹鬼……”山中枫叶茂密,在月光下泛着红红的光,一进秋山,这地上连昆虫都没有一只。头上玄天宫此刻近些看上去没有了远观时的神秘清幽,反而因为在夜色下太安静而显的幽幽的。
而这无字碑无字无纹,却像守门人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踏夜而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楚然扒拉开李柏的手道:“因为厌家的三个姑娘都对野蚕过敏,而枫树最易生此虫,所以这红山附近当年被厌夫人施了隔绝昆虫的药,厌家不愧为医香世家,二十年过去了,这药效居然还在。”
“咦?”李柏斜了头看向楚然,他这是第一次听楚然提及他妹妹以外的事:“莫不是你当年离开上官家与这厌家灭亡有关?”
李柏不似楚然和月雪他们,总有着或多或少的家族恩怨。他记事以来,便在街头行乞。入明宫待在南风身边也只是因为初遇南风那一天,他给了自己一锭金子,问自己愿不愿跟他,他觉得有傍头,就跟了他。
他记得楚然刚来明宫的头一个月,很谁也不说话,就将自己关在山洞里整整一个月,出来的时候浑身的血迹都在身上结成了块了,可他长得那样白净,一看就是个极其爱干净的孩子。
楚然不搭理他,抬头看了看东宫的窗户,指给他看,淡淡道:“她以前就住在那里。”
她?谁?李柏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他的妹妹,可是掐指一算,她妹妹那个时候应该还没出生才是:“你说的可是厌家人?莫不是你们上官家还曾与厌家相交?”
“她叫厌不。”楚然笑的温柔:“很奇怪的名字对吧?但我就是觉得很好听。”
李柏其实相当感兴趣的,但见楚然神色便知晓他不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