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瑕眼中透出惊恐,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衣服。
他偷偷看了一眼谢珩与,对方那双乖巧的黑眸干净透彻,从内到外都写满了纯洁无害,他神色坦然,举止从容,俨然是个尊敬师长、爱护家人的好孩子。
谢瑕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安慰自己事出有因,谢珩与只是单纯地给他换了衣服,毕竟穿着西装睡觉是很不舒服的。
更何况按照原著描述,谢珩与是在被“谢瑕”下药又差点掐死后才黑化的,现在他已经把黑化的契机扼杀在了摇篮里,谢珩与就应该还保持着善良单纯。
一番分析之后,谢瑕成功把自己说服了,他稍稍放宽了心,刚要喊谢珩与一起吃饭,就听到大哥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刚接了个电话哟,小瑕居然也在”
谢瑾语气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他走到谢瑕跟前,关切道:“胃还疼吗”
“不疼了,已经没事了,”谢瑕忙说,“让你们担心了。”
谢瑾见他气色还好,这才放下心来,在他对面坐下了:“胃不好也不跟大哥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酒会绝对不让你参加。”
谢瑕受宠若惊:“我真的没事,昨天是个意外。”
几人围坐一桌吃饭,碗里的粥散发着袅袅热气,此情此景,忽然让他心底涌起感动,他从没这样和“家人”一起吃过饭,某种名为“幸福”的东西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太过贪恋这种感觉,以至于不敢吃得太快,想让这顿早饭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点。
“对了,”谢瑾把一碟小菜推到他面前,“昨天在酒会上,你说往酒里下药的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谢瑕抬起头:“不认识,我都没看到他的脸已经查到是谁了”
谢瑾:“查到了,也抓到了,但奇怪的是没人认识他,这个人既没有酒会的邀请函,也不是谁的朋友,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谢瑕正在搅粥的勺子一停:“那他为什么要往酒里下安眠药”
“安眠药”谢瑾奇怪道,“不是安眠药,刚刚警察打电话告诉我,说是一种吃了以后会让人意识迷离,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药,有轻微的致幻成分,可能是用来方便干那种事的。”
谢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种事”是什么事,不禁倒抽冷气:“什么”
谢瑾:“我也很意外,这次酒会邀请的都是熟人,互相之间都认识,不管这个人下这种药是想针对谁,都让人觉得后怕还好被你及时发现制止,不然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谢瑕微微皱眉,虽然他对这部小说的狗血程度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可在酒会上下药意图迷`奸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让他多少有些震惊。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碗里的粥,顺着谢瑾的话继续往下想:“那人是个男的,应该是针对酒会上的女性吧。往未开封的红酒里下药,并不能确保这瓶加了药的红酒肯定被某个人喝到,更像是广撒网。”
他想到这里,忽然回忆起原著中的某些细节来原主是在红酒离开家门之前就完成了下药的,因为红酒是谢瑾拿去的,自己家人肯定会喝,只要他在加过药的酒瓶上做一点标记,拿给谢珩与,谢珩与中招的概率就是百分百。
而现在这个人,冒着风险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动手脚,说明没有事先接触红酒的机会,很可能是和酒会完全无关的人。
他下的药不是安眠药,针对的人不是谢珩与,也就是说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为了修正剧情而出现的,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谢瑕暗中松一口气,心想自己又能多苟活几天了,忽觉头顶被人按住,居然是谢瑾在摸他的头。
“我们小瑕这不是挺聪明的吗,”谢瑾面露欣慰,继而转为严肃,“既然这么聪明,那就别干傻事,一天到晚就想着安眠药,以后不准吃,也不准再买。”
谢瑕百口莫辩,只好低头喝粥。
他真的没想自杀
而且,这谢瑾怎么总喜欢摸他的头,他头发真有这么好摸
一直没吭声的谢珩与忽然意味不明地开了口:“其实,下药的是个男人,也不能证明他一定是针对女性。”
谢瑕没听懂:“为什么”
“咳,”谢瑾咳嗽一声,瞪了一眼自己儿子,“还有可能这个人是受人指使。”
“啊,那确实,”谢瑕信了他的话,“所以他没交代自己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吗,药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辆推车为什么扔在走廊里,让他那么容易得手”
“还没有,”谢瑾说,“总之,这件事已经有警方介入,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我们只要配合调查就行。昨天晚上我在酒店看了监控,发现是他故意端着红酒撞了推车的服务员,把红酒洒了她一身,服务员没法穿着脏衣服去送酒,他主动提出帮她看着车,让她去换,服务员情急中没多想就答应了,这才让他得逞。”
他顿了顿:“当时看到他作案的只有你一个人,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做个笔录,你实话实说就行。”
“嗯,好的。”
“还有,”谢瑾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借着这个机会,你好好在家休息一阵,养养身体。正好珩与放假在家,让他照顾着你点儿,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需要都跟珩与说,别不好意思,听到没有”
“哈”谢瑕傻了眼,“让珩与照顾我这不合适吧我自己又不是不能”
谢瑾:“换别人我不放心,放你一个人待着我更不放心,你要是不想让大哥担心,就乖乖听大哥的话。”
谢瑕正要继续反驳,却被谢珩与抢先一步:“爸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看着小叔的。”
“嗯,我去公司了,有事打电话。”
谢瑕满脸错愕地愣在原地。
这父子两个,为什么一个真敢交代,一个真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