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筠非常郁闷,这才想叫上大儿子一家,谢瑾又忙于工作,没办法一连一两个月不在国内,而谢珩与当时还没放暑假,所以到最后,陪谢修筠去旅游的就只剩下儿媳一个人。
谢瑕脑子里思绪飞转他穿来之前,谢修筠和原主的关系前所未有地僵,如果他主动去接机,是不是能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小叔”谢珩与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身体还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我陪你去,”谢瑕忽然开口,他一想到要见自己啊不,这具身体的养父,就不免有些紧张,“接机要要注意些什么吗我没接过机。”
这问题把谢珩与问得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把对方的头发别到耳后:“小叔也太可爱了吧,接机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注意别跟我走散就行。”
两人说话间,谢瑾刚好从书房出来这位可怜的总裁大人才刚修补好自己碎裂的三观,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儿子在用手碰谢瑕的脸。
谢瑾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看儿子笑得那么开心,更觉得他欠揍,什么叛逆不叛逆的,他就该直接把这小子拉过来狠狠揍一顿。
他又看了一眼谢瑕,发现他对谢珩与的种种“越界举动”没什么反应,这才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拳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头走开了。
但凡小瑕有一点点的不情愿,他都绝对不会放过谢珩与这臭小子。
居然对自己小叔动手动脚,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不懂吗
他正要离开,却听见儿子喊自己:“爸,我妈他们明天回国。”
谢瑾一顿:“她没给我打电话啊”
“她说猜你在上班,不想打扰你,所以让我转告明天下午我跟小叔一起去接机,爸你就接着忙你的就行。”
跟小叔一起去接机
机场那么多人,谢瑕又不常出门,肯定不认得路,到时候这小子就可以借“防止走散”为由拉着谢瑕的手,没准还可以搂搂抱抱
谢瑾一下子把儿子猜了个十成十,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你自己去不行”
谢珩与疑惑道:“可我都跟小叔商量好了。”
谢瑾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弟弟说一句“不”,自觉这里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只好充满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知道了,接到以后给我发个短信。”
他转过身去,面露悲戚
他弟弟好好一棵翡翠白菜,怎么就让狗给啃了
等他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瑕才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知后觉地从大哥离去的背影里咂摸出一丝悲凉的意味。
奇怪,刚刚谢瑾是不是想跟他说什么他怎么觉得大哥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瑕垂眼坐着,镜片上反射的微光掩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他捧着已经空了的纸杯,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他重新抬起眼来:“我可以对姜医生坦诚,但这属于我的个人,还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大哥谢瑾。”
“您放心,保密是我的职业操守。”
“姜医生相信预知梦吗”谢瑕看着他说,“就在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到了我未来的结局,在梦里,我和家人决裂,被逐出家门,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最终在一个冬天因饥寒交迫而死。”
姜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听起来很离谱是不是我从梦中惊醒,心悸不止,连续数日都辗转难眠。既然姜医生有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非常怕死,虽然从小被父亲收养,可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害怕被他抛弃,所以我拼命想要抢夺家里的资产,觉得拥有的越多,就越有资本保全我自己。”
“直到我做了那个梦,”他又低下头,头发从耳侧滑落,遮住了小半张脸,“我才明白,原来不管我拥有多少,全部失去也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我很害怕,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于是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