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呵呵几声笑得甚是灿烂,嘴里的话更是好听,“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夫君嘛......”
三皇子的唇角颤了颤,这回没去瞧她,而是站起了身,对她说道,“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放纸鸢。”
文乐的眸子顿时一亮,立马从那榻上站了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那唐公子的纸鸢被殿下射下来,还未赔偿给我呢......”
三皇子又回头望着她,那眸子又渐渐地变得深邃。
文乐心头突然就虚了,“瞧我,这大好的日子,怎就提了旁人,咱俩去放纸鸢,就三殿下和我成不成?”
三皇子半晌没回应。
“我保证以后都不提了,什么唐公子,韩公子......”
三皇子扭过了头,打断了她,“穿鞋。”
文乐这不穿鞋的毛病,大抵是同陈国的太子妃学来的,有过一两回,就改不过来了。
文乐赶紧蹭了那绣鞋,见三皇子已经提步走了出去,一时着急,也没让宫女帮忙,一面蹭着鞋后跟,一面去追三皇子,便也抱怨了一句,嫂子那么多的长处,好的她一样都没学来,偏偏就捡了这么个臭毛病。
文乐来了三日,除了初来的那日去了大殿上见了皇上和吴国的文武百官,便也一直没有出过殿门,跟着三皇子出来,才知,吴国当真是同陈国不同。
本是江南水乡,吴国的皇宫也处处皆是小桥流水。
这番一瞧下来,文乐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待回过神来,却发现三皇子并没有走远,就在自己跟前。
“三殿下,你的寝宫在哪。”文乐紧走了两步,走到了他的身侧,好奇地问。
三皇子脚步往前一迈,“到时就知道了。”
文乐自然也明白,成了亲,她就得住进他的寝宫,便觉无趣,不再去问了。
再好,能有她的长乐殿好?
初秋的日头虽晒,却多了一股子秋风,瞧跟前的景致,文乐猜三皇子带她去的应该是御花园,沿途的树木此时皆有了秋色,秋水在脚下的石拱桥下波光粼粼闪耀,周身凉爽,瞧什么都舒心,文乐一路瞧过来,便又觉得吴国,这吴国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差。
文乐也是在路上才知,三皇子身边的小厮叫阿圆。
然人长的一点都不圆,身板子灵巧得很,她刚指了一下那树上挂着的一颗果子,阿圆身子一跃,说摘就摘。
“公主,给。”
文乐见他一脸严肃地将那果子递过来,微微愣了愣,以往在陈国时,见到她就跟见到敌人一样防备的很,哪里见过他这般听话。
文乐眼珠子突地一动,便又试着指了一下那墙角处的一株芙蓉,“那个也漂亮。”
之后便是枫叶,月季......
文乐怀里抱着一堆的花花草草,正乐得开怀,前头的三皇子终是回了头,低沉地唤了她一声,“文乐!”
文乐从未听三皇子唤过她名字,在陈国回回都是唤她公主,如今听他冷冷地唤了她一声文乐,还是有些杵。
每回她顽皮,父皇生气时,也是这般唤上一声她的名字,她便不敢再造次。
如今三皇子的那神色和语气,简直就同父皇一个样。
“不就是一个侍卫吗,这么小气。”文乐嘀咕的小声,然那脚步却还是朝着三皇子走了过去。
阿圆跟在她身后,嘴巴张了张,想为自己反驳,他并非一个小侍卫,他在吴国那武力排行榜首挂着的,威名早就在外。
待文乐磨磨蹭蹭地走到三皇子身边,三皇子脸上的神色,便又缓和了下来,轻声说道,“好好放纸鸢。”
纸鸢是阿圆取过来的。
同当初唐公子做的那个纸鸢挺像,但那鹰瞧着更大,眼睛更利。
文乐实则不太会放纸鸢。
上回那只鹰若不是唐公子,她自个儿一个人,定也飞不起来。
这回她跑了几趟,额头都冒了汗了,那鹰却还是未飞起来,文乐心头一着急,回头就冲着阿圆说道,“你们吴国真是奇怪,这风怎么连风筝都吹不起来。”
阿圆盯着她被封刮的扑扑直响的裙摆,无话可说,又侧过头去瞧了一眼,那快被绞成一团的线,回头再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还是乖乖地说道,“属下替公主放吧。”
文乐却摆了摆手,拿了那纸鸢咬牙往前冲了几步,又去试了一回,“本宫就不信了!”
不就是个纸鸢吗,有何难?
这一试,那纸鸢倒是飞了起来,却是被一阵风猛地一刮,挂在了隔壁墙内的一颗枫树上。
文乐回到三皇子身边,颇为有理地说道,“瞧吧,我就说你们吴国的风有问题,根本不适合放纸鸢。”
三皇子没搭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阿圆。
阿圆刚转过身,还未来得及去取,那墙内突地一道人影跃起,先一步将那纸鸢给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