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正缩了缩身子,便听到一声轻轻地,“嗯。”
那一声太轻,轻地从文乐耳畔擦过,似有似无,文乐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听差了去,便怔愣地问他,“你刚说话了?”
三皇子又应了一声,“嗯。”
这一回文乐听清楚了,那适才的那个‘嗯’字一样,便知不是错觉,文乐顿了一息,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次三皇子,“你说你娶我是因为喜欢我?”
星空的光芒落在文乐的眼里,那双眼睛透着光亮,如琉璃珠子,能摄人心魂,夜风又是一阵袭来,几缕发丝刮在她脸庞上,鹅蛋小脸儿,肤色细腻白皙,人人都说陈国皇后生的美,那陈国唯一的公主定是出水芙蓉,国色天香,起初他的脑海里并没想象出她长大后的模样,然也知道小时候如瓷娃娃的小公主,必也是倾国之色。
就如当下这般。
三皇子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再一次低沉地应了一个,“嗯”字。
万物皆无声。
文乐如石雕愣愣地坐在那,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四目相对,都恨不得望进对方的眼底想瞧个清楚,然文乐的眸色,却是渐渐地散开,半晌后发出了一声,“噗嗤”的笑。
“你演的可真像。”
她宁愿相信,天上真的有鱼飞,也不可能相信,三皇子会喜欢她。
在陈国时,她同他的过节,细细数起来,能装下一箩筐,有时候恨起来,恨不起将对方掐死在那,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他们俩凑在一起过过日子还行,但要谈情说爱,文乐忍不住打了个颤,实在想不出来,那张刻薄冷漠的脸,要是深情起来,会是何模样。
然文乐自个儿笑完,三皇子却是没有跟着她一同笑,一脸肃然,甚至还带着了怒容的盯着她,文乐被他这两道目光盯着心头发虚,嘴角一抽,那笑再也笑不下去了,心头突地咚咚跳了起来,磕磕碰碰地问他,“你,你不会是说的真的吧......”
话音刚落,人就被三皇子一把提了起来,一阵狂风再次从耳畔刮过,文乐猛地一声惊呼,又死死地攥住了三皇子的衣袍。
当耳畔风声呼啸时,文乐隐约听到了一声,“贵人多忘事。”却听的又不太真切。
待脚跟一落地,文乐还没来得及放手,便被三皇子生生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头,头也不回地朝着殿门外走去。
文乐还没闹清楚状况,追了两步,实在是不明白,又怕他真的生了气,便也妥协地问道,“那你到底喜欢我哪点啊......”
三皇子脚步没停,丢了一句,“回屋早些歇息。”
文乐木讷地立了一阵,便也回了屋,起初还绞尽脑汁地去想了一番,三皇子今儿那话有几分可信,后来进了屋,没有那夜风吹在身旁,整个人便也清醒了下来。
不可能!
三皇子怎么可能喜欢她。
文乐想起曾经同三皇子那一桩桩的恩怨,坚决地否定了这一念头。
三皇子是在逗她。
文乐突地脸色一阵火辣地烧,便又恨声骂了句,“混蛋。”
待瑶姑姑伺候了她洗漱后,文乐脑子里便没有再想这事了,床前的那瓶子月季被瑶姑姑带回来后,当真就修剪了一番,插了瓶,放在了她床头,睡之前,文乐还看了一眼,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味儿入了眠。
然第二日等她醒来睁开眼睛,那床头的瓷瓶就不见了踪影,而是换上了一盘石榴。
文乐一愣,恰巧瑶姑姑进来,文乐便问了她,“花儿呢?怎地搁了一盘石榴?”
瑶姑姑低着头笑。
文乐更是狐疑,便听瑶姑姑说道,“三殿下说,屋子里本就熏了香,再放花儿进来,味道太浓,还不如放两个石榴,公主夜里醒了肚子饿了,还能吃上一颗。”
文乐:“......”
“他来过了?”
瑶姑姑上前扶她起来,“一早就来了,公主正睡着,殿下也没让奴婢来唤公主,自个儿一人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出来后就同奴婢说了这么一句。”
文乐又问,“他脸色可还好?”
瑶姑姑笑得很深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公主主动关心起三殿下来,便说道,“好着呢,出来时那唇角还带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