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用晦离开别墅,回了一趟光刃总部。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泡沫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是各种各样的蔬菜和肉类。
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末世,如果把肉看作黄金,那么蔬菜就堪比钻石。放在严昭著眼前的这口箱子,换在末世前就是满满一箱的黄金钻石。
“之前在许多任务里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没想到已经攒了这么多。因为怕坏,一直放在空间异能者那儿。不过最近突然想到,不吃也难免浪费,所以就干脆拿出来,和你一起吃。”沈用晦这么解释。
他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用冰系异能者给的冰块封冻起来。
严昭著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说道:“你对别人也……”
“对了,刚刚在外面看到灵芝,她有事出去了?”沈用晦打断了他。
严昭著抿唇,“她去了严家。”
严昭著打算忙完部署军的事之后,就到h市走一趟。灵芝去找严翊雪拿h市实验的资料,后者看过资料后记在脑子里,说能默写出来。
沈用晦整理完东西,跑到了楼顶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严昭著干脆进房间休息。最近他对精神力的修炼有点懈怠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转眼就到了傍晚。严昭著睁开眼睛,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下床松了松筋骨。
从落地窗和巨大的露台可以看到外面,落日余晖披挂于万里长空,云蒸霞蔚,气吞山河。单看这副美轮美奂的天空盛景,绝对想象不到现在是阴暗残酷的末世。
楼下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光刃的几个高层来到了别墅里,正在和沈用晦谈事情。
“前阵子的任务都交接完了,没有接取新任务。佣兵所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但是小道消息都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也不知道新首长到底打不打算施行改革,我们要再等等?”
“现在的首都基地,佣兵所实在太抢风头了,我就不信,身为基地总长,姓严的会不忌惮。”
“忌惮又怎么样?佣兵所不可能被取缔,末世里大家需要变强,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自救。”
“基地里的幸存者,有一大半过的是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除非他能把这些人全部管束起来,要不还是得靠佣兵所这种中介机构。”
“得了吧,咱们这位新基地总长是个多深不可测的人,你难道没感觉?那样的人,才不可能按常理出牌呢。”
“说白了,咱们谁也不了解他。”说话的人转向沈用晦,“团长,你不是跟严总长关系好吗?他到底打不打算改革佣兵所,你有消息不?”
沈用晦端坐在沙发上首,姿势是改不了的军人坐姿,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空穴来风,不要妄自揣测。我们静等就好,有举措就响应,没有就干自己该干的事。”
“这,难道不是应该提前掌握消息,灵活应变吗?”李成邺奇道。
“以不变应万变。”沈用晦说。
随后,几人的话题变成了光刃的管理问题,沈用晦三言两语把命令下达下去,他们的内部小会很快就开完了。
袁彬突然说道:“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搬到这里来了?都二十年没回来住了,住基地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沈用晦瞥他一眼,不动声色,“没什么,突发奇想而已。”
“很少见你有突发奇想的时候啊。还让人在顶楼放了那么大个水箱,还让水系异能者定时过来注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享受生活了?”袁彬说完,搓了搓手,嘿嘿直笑,“我可看见了啊,厨房里冰着的,那都是新鲜菜肉啊,怎么着,今晚要请兄弟吃大餐啊?”
“吃你窝窝头去吧,”沈用晦嫌弃地把他脑袋推开,“那不是给你准备的东西。”
“嘿嘿,不是兄弟还能是谁?你自己?不能吧,苦行僧这么多年,突然晓得追求口腹之欲了?我可不信。”
严昭著原本打算下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听到这里,脚步一顿。
袁彬不要脸,再次凑过去,“警卫岗上那小谁都告诉我了,今天见你跟一个女的在门口打招呼,哎,金屋藏娇啊?”
沈用晦站起来,“你该走了。”
“这就赶客了,别介,沈卓,你特么本来就开窍晚,再这样下去人生大事还解决不解决了?”
沈用晦走到门边,一言不发地给他们拉开了门。
一行人走到玄关处,突然有人指着地上叫了一声:“卧槽,熊猫!”
目光看过去,只见地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黑白色小球,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脑子转得快的人,立即联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僵住了。
大熊猫这种动物,是遍地都有随处可见一下子就能碰上好几只的吗?不是吧,放眼整个首都基地,应该只有传说中的那么一只大熊猫吧!
可那是严总长的宠物啊!!!
沈用晦的目光在阿酷身上转了一圈,脸色依旧四平八稳,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维持那个开门的姿势,示意几人赶紧走。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光刃几人都觉得,自己像个大惊小怪的脑残。
所以,在自家老大家里看见严总长的宠物这件事,其实是很正常……正常个屁啊!
严昭著恰在这时迈步走下来,嗒嗒的脚步声很有韵律感。
听到声音,几人回身看向楼梯口,就见那人施施然往下走着。
他穿着简单的凉拖,纯棉背心,沙滩裤,硬是用潇洒出众的气质撑起了一身胡同口儿老汉装。
woc……老大还真特么跟严总长同居了。
光刃这些人俱是一脸诡异。
李成邺看看严昭著,再看看沈用晦,率先开口:“严总长,晚上好。”
严昭著走到门边,把阿酷抱了起来,精神力检查一番,发现是定期自检程序开启了,它才暂时陷入休眠。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他说着,“我就是下来看看这家伙的情况。”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尴尬地笑着,“这只大熊猫是严总长的宠物?挺可爱的,呵呵……”
沈用晦扒着门把他们往外一推,直接推到外面。
然后那扇冷冰冰的大门,“哐当”一下在他们鼻尖前边关死了。
“我靠,塑料兄弟情。”李成邺难得爆了句粗口,“这家伙今天怎么了,没吃药?袁子,你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吗?……袁子?”
袁彬神情复杂。
他突然想起四个多月前,在zs高速旁的紫藤花海里,沈用晦亲口告诉他的话。
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当时还调侃千年的铁树开花了,自家兄弟终于红鸾星动,情窦初开。
可是沈用晦死不承认,他转念一想,那段时间也确实没遇见,能让他上心的女人。
现在,袁彬明白了,是没有能让沈用晦上心的女人……特么的有男人啊!!!
明晃晃的一个严昭著!都明显到扎眼窝子了!他咋就没!想!到!
而且,看样子,沈用晦已经不是对人上心那么简单了。
这家伙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全特么献出来了,一点不藏私,都快把整个光刃拱手让人了!
严昭著知不知道沈用晦的心思?如果知道,他怎么能享受得这么心安理得?如果不知道……那做这一切的沈用晦,岂不成了傻逼一个?
袁彬这么一想,顿时犹如吃了一锅苍蝇,五脏六腑齐刷刷膈应。
严昭著是个很厉害的人,不可否认,袁彬佩服他敬畏他,但同时也认为,他不是一个能跟沈用晦谈感情的人。
只不过……算了,再观望一下吧,毕竟喜欢谁是沈用晦的自由,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对方不是良人,就要阻碍兄弟。
屋里,严昭著眯眼看着沈用晦。
对方哐当一下关上门,回身就钻进了厨房里,全程没跟他有目光接触。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他的声音,“晚饭想吃什么?食料很全,基本都能做。”
“哦,那你什么都会做吗?”严昭著也进了厨房。
“你可以点菜,我试试。”对方镇静地说。
“要不你教教我吧,我做菜一直很差。”他走到他身前,从墙上拿下围裙,递给他。
“……教你?”
“嗯,不行吗。”严昭著转过身来,背对他,“帮我系上。”
沈用晦手拿围裙,看着眼前张开手臂等候的背影,眸光深沉。
那人微微低着头,撑开一段脆弱而优雅的后颈,颈侧肌肤白玉般光滑,向下延伸到琵琶骨。琵琶骨伏在挺阔的脊背上,山脉一般的线条,漂亮,也不羁,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
因为穿的是领口超大的棉背心,肩膀处松松垮垮地挂着,又让他看起来格外劲瘦。肩胸处的肌肉,似乎时刻蓄力待发,张扬放肆地展现着力量,完全不能被衣服遮掩。
那人偏了偏头,像是在问他,怎么还不来。
沈用晦上前一步,两手环过去,虚拢住他的腰,胸膛与他的后背若即若离,时不时轻轻擦过,带出过电般的反应。
把围裙在他身前抖开,拉住两边的绳子,就要绕到后面。
严昭著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沈用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他被前面的人一带,不由得往前一扑,火热的胸膛与后背,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因为两条手臂还抱在腰上,就好像把严昭著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戴反了。”严昭著轻声说道。
“什么?”沈用晦没听清楚。不知道受什么支配,他的胸膛一直没离开那人的后背。
“戴反了。”严昭著微微侧头,呼吸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他的侧脸。
他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身后人的手上,控制着对方把围裙正了过来。
两个人两双手,动作间,难免手指交叉,甚至扣合在一起。
沈用晦的指尖,一跳一跳的,脉搏律动特别明显。
他急忙把手抽出来,草草地替那人系好围裙,往后面退了一步。
严昭著站在案板前,“做什么菜呢……要不就西红柿炒蛋吧,这个好像挺简单的,是吧。”他从前面挑出几颗红通通圆润润的大西红柿,放在旁边水盆里洗净,搁在案板上。
见沈用晦没反应,他回头说道:“来教我呀。”
“切,切菜也要……”
“我没经验,怕切到手啊。”这是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