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末世本来一个弱肉强食公平竞争的地方,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变态的bug???
他凭什么有这么强的实力,他究竟是哪来这么强的实力?
那厢,严昭著浮在半空之中,开口说话了。
“怎么啦,沈市长心虚了吗?一见我来,就心虚到非要除掉我,即使以这么多人的性命作为代价?”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方圆数十米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的肩甲部位,居然别着一枚小小的扩音器。
沈越倒吸一口冷气。
结合严昭著方才反常的救人行为,他突然猜到了这人的意图。
果然,那人的下一句话便是:“啧啧啧,在沈市长的治下生活,还真是艰难呢。既得担心被掳到实验室当实验品,又得留神,别一不小心就被当成牺牲品,丢了性命。”
果然,他把实验室抖出来了!
沈越不知道,严昭著究竟是从哪里得知了他的实验室。
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再让严昭著说下去。
“火箭筒,准备。”他看着半空中那个嚣张的人影,恨声吩咐道。
“市长,可是……”
“执行命令!”
严昭著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暗中伸出的黑魆魆的炮筒。
他淡笑一下,拔高了身形,朗声道:“沈大市长,对付我也就对付我了,伤及无辜算什么英雄?好吧,既然不能说服你放下屠刀,那我也只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广播喇叭呢?”沈越盯着他,心知不能任由他这样说下去,“给我去找个喇叭来。”
严昭著还在继续说,只是语调变得激昂起来,听上去很有几分义愤填膺,“来啊,沈大市长,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打!”
“可你哪怕用尽再多的手段,哪怕真的能伤我杀我,也阻止不了,我今天在这里说出真相,让h市所有人知道的决心!”
“火箭筒还没就位吗!”沈越回身喊道。
“沈越,你的狼子野心不会永远不为人知!你所有的一切阴谋,做下的一切亏心事,不会永远不见天日!今天,我严昭著,就以首都基地总长的身份,在这里告诉所有的h市人,你们的沈市长他——”
“轰隆——”
撕天的烈焰将他淹没。
沈用晦拳峰一紧,但他还是沉默地在下面守着。
他了解严昭著,相信他并非以身涉险,而是有恃无恐——是的,他总是有恃无恐的。
沈越意识到事情可能还没完,他紧张地盯着高空中那场震天荡地的爆炸,多么希望烟消云散后原地空无一物。
可是让他失望了。云爆弹的爆炸原理严昭著一清二楚,第一先在高空投射可燃性胶体燃料,第二点燃燃料,引起爆炸。
他有吞噬异能在手,第一时间吞噬了燃料,第二时间吞噬周身的火焰,然后再把冲击波抵消掉。至于爆炸带来的高温,自有殖甲可以阻挡在外。
万千注视下,严昭著缓缓从烟火里走了出来——是的,他就在高空之中,迈着如履平地的步伐,从滚滚硝烟中走了出来!
万里长空,透红天际,只不过作了那道冷色人影的背景。
在所有人莫名的震撼之中,他说完了未竟的话,“你们的沈市长,他私自在基地里设了人体实验的实验室,而且定期,从你们这些瓮中之鳖、笼中之鸟里,抓取实验品。”
“知道吗,你们的生命,在你们自己看来算作生命,可在他的报告里,只是‘使用期’。”
“你们啊,不是他的子民,是一群动物。是他为自己的研究,圈养的医用动物。”
犹如裁判吹红的一道口哨,这句话,按停了四下的喧嚣。
霎时间,一片死寂。
狗屁!
狗屁不通!
沈越眼球上已经爬满了血丝。他狠狠地盯着严昭著静立在天空中的身影,拳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
他什么时候把人看成动物了?他什么时候圈养了全基地了?他什么时候用过“使用期”这种字眼!那只是研究人员为了避免泄露信息,而跟他打的暗号而已!
可是严昭著巧舌如簧一番话,就直接把他打成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反社会疯子!
严昭著说的确实是一通屁话。
可他除了渲染了一点感情之外,有哪一句说错了吗?
沈越是没建实验室,还是没从基地里抓人当实验品?
都有的,事情既然发生,必留蛛丝马迹,有心人如果想要去查,找准方向,说不定就真能查到。
他咬碎了一口牙齿,回身恨道:“喇叭呢?不是早就让人去拿了吗?怎么还没拿到?”
“拿,拿来了,市长……”手下颤颤巍巍地把东西递过来。
他一把夺过喇叭,开口就喊道:“严昭著,你不要强词夺理了,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侵占我h市的地盘,好纳入首都管理,从中牟利!说了这么半天,在末世这样的环境里,不跟人类一起直面仇敌,反倒挑起人类之间内斗,导致两个基地关系不合,你安的什么心!”
严昭著撇了撇嘴,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我不安好心?我要是主动派人来占了你地盘,我直接滚出地球行吗?呵,我严昭著,在这里用人格跟大家担保,今天的行为,纯粹是我的个人行为而已,不上升基地,不牵扯人类内斗,只是单纯的,看不过眼!”
这话,说的真是,很不要脸了。
可除了他自己之外,又有谁能听出来呢?
他说完,便慢慢地下降些许,降落在距离人群头顶不远处的地方,朗声道:“你们可以沉默,可以旁观,可以谨慎地不踏足险地,但是,当有人在为你们的命运而作出努力,在用尽全力拯救着你们的时候,即使不站出来摇旗呐喊,也请不要变成他的阻碍!可以答应我吗?”
“今天,我就闯一回险地,把实验室的真面目掀在大家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看一看,h市市长的险恶嘴脸!”
沈越面色愈发阴沉,半晌,他陡然回身,冷声对身后的人说道:“今天拜访我们的那位白君石白老呢?去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