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氏不慎撞开窗扇,上身不由自主的倾出了窗外,好容易稳住平衡,不想又与一道肆无忌惮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呀!”
陆氏忍不住低呼一声,先是掩住了突突乱跳的心肝,继而又觉得不该弱了声势,于是三分羞七分恼的斜藐着桃花眼,却全然忘了要重新关好窗户。
而当中的严三姐儿,面对这突发情况,更是惊的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砰~
反倒是一直怯生生的徐婉秋,在晃过神来之后,急忙将那窗户紧紧的合拢了。
窗户一关,屋内三人便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却也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咯咯咯……”
片刻之后,陆氏突然掩嘴笑的花枝乱颤。
严三姐儿不满的横了她一眼,想起方才那尴尬的一幕,也是因她而起时,脸上就愈发的没了好颜色。
眼见她沉着脸怒视自己,陆氏却反而一把揽住了她肉滚滚的胳膊,嬉笑道:“那黑厮方才瞧见咱们三姐儿,那两只贼眼就直勾勾的,怕是一眼就给相中了!”
这自然是在信口雌黄。
但凡审美观正常的人,就绝不可能相中严三姐儿。
但严三姐儿自己却信以为真,毕竟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丑’字。
当下把耳畔的碎发往后撩了撩,昂着粗短的脖子,不屑的嗤鼻道:“哼,果然是个粗俗之人!”
说着,转身就向楼下行去。
陆氏正待紧随其后,忽又听她头也不回的道:“嫂子若非要打听,就让人去打听吧,莫告诉我就是了!”
陆氏闻言一愣,眼见她径自蹬蹬的下了楼,当下气的连连跺脚。
这丑怪的小姑子说话,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什么叫自己非要打听?
明明是她有意要打听王守业,说的倒好像自己对那黑厮有非分之想一样!
在心里狠狠咒骂了几句,陆氏转身冲徐婉秋呵斥道:“愣着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多看那野男人几眼不成?”
徐婉秋原本见她着恼,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宽慰几句,冷不丁吃了这通排头,当下眼圈一红,却不敢真个哭出声来,只得低垂了臻首,快步向楼下走去。
而扫见她眼底闪烁的晶亮,陆氏心头的郁气,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其实徐婉秋刚嫁到严家的时候,陆氏对其也是颇为忌惮,再说丈夫都已经变成傻子了,也实在没什么好争的。
可后来发现对方是个好欺负的,便又渐渐得寸进尺起来。
到了如今,每日里羞辱这阁老的嫡孙女,倒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眼见严三姐儿和徐婉秋先后下了楼,陆氏的目光,却反而转向了窗外。
也不知那黑厮有什么古怪,竟得了两位阁老看重,还让公公严世蕃动了嫁女的心思。
要么……
真就托人查上一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眼见那娇小端庄的,匆匆合拢了窗户,王守业贪花好色的本性也随之一敛,使得智商重新回到了高地。
随即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个川字。
四六不着的假山、正对面的二层小楼、躲在窗后的女子……
这怎么看,都像是刻意安排的!